第十一章 、伉俪（一）(1/2)

“她以壁虎为食？”方正不解地盯着令人作呕的肉团。

“我再看看。”秦锦绣又切开了女尸的腹部，在肠壁上果然发现了几片没有被吸收的壁虎鳞片。

方正的手微微颤动，查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如此怪异惊悚的案情，这位少女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同样震惊中的秦锦绣拿起尖头小镊子，剥开几节肠子，语调沉重地说：“之前从牙齿上来看，她年龄不大，但从肠子的柔韧性和肠壁来看，她应该长期都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

“那她……”方正欲言又止，随即羞愧地低下头。

秦锦绣自然知晓方正所指，轻轻挪动女尸的双腿，缓缓俯下身子。

细心检验之后，秦锦绣缓缓叹了口气，“老天有眼，她还是完璧之身，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

“到底是为什么？”方正实在无法理解凶手的用意，既然不是图色，莫非是图财？

不，方正摇头，死者首饰皆在，再说，若是真为图财，又何必弄出如此扑朔迷离的现场？一定不是为了图财，那是图什么？

秦锦绣简单将女尸缝合完毕后，长吁一口浊气，“凶手一定是长期人格缺陷，否则怎么会犯下如此残忍的罪行？”

“此案还有很多疑点。”方正坦言，“我查验过，这些壁虎的肚子里，有的有朱砂，有的没有朱砂，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只可惜我们来晚了，若是能查验到之前少女被杀的尸首，或许会发现相同的线索。”秦锦绣扼腕叹息。

忽然阵阵松枝的清香飘来，姜虎带领着一行捕快归来，每个捕快都抱着一大捆松枝，显然，他们已经做好焚毁现场的准备。

“方大人、秦仵作。”姜虎大声喊道。

“姜捕快。”方正关切地问道：“附近可有什么发现？”

“回禀方大人。”姜虎拱起双手，“这附近并没有村落，平时鲜有人来，只有对面山脚下的樵夫、猎户会不时的过来砍柴、打猎。所以我等，并未发现可疑的线索。”

“哦。”方正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对了，之前发现的十多个女尸，也是在这里吗？”秦锦绣好奇地问道。

“不，这里的第一次发现女尸。”姜虎解释，“其实第一起案情，是在去年的元旦节后，在京城边上的乱坟岗里发现的，距今已经整整一年，只不过当时，所有人都未在意，便草草掩埋了。”

“当时也发现死壁虎吗？”秦锦绣追问。

“是的，不过那时候的死壁虎，还算正常，不过是当地普通的壁虎，没有长多条尾巴和爪子。”姜虎细细回答。

“那后来呢？”方正眸色加深。

“后来此案一直悬而未解。”姜虎回忆道：“大概又过了半年，在乱坟岗相同的地方，同时发现三具女尸和无数只身形怪异的死壁虎。”

“哦？”秦锦绣面带不解。

“那次发现的死壁虎都无例外地长着两个脑袋，两条尾巴，真是……”姜虎至今讲起此事，依然是冷汗淋漓。

秦锦绣微挑柳眉，眼神明烈，“你是意思是：每次发现的死壁虎都各有不同？”

“正是如此。”姜虎坦言，“最初时，壁虎不过只长着两、三条尾巴，而如今长着六、七条尾巴的比比皆是，真是令人费解。”

“哦。”秦锦绣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一旁的方正眸中蕴藏着忧郁，沉稳地问道：“既然少女被杀的案件早在一年前便已经发生，为何官报上没有任何记录？”

姜虎拱起双手，苦口婆心道：“方大人所有不知，这京城里面每日都发生着离奇的案件，哪能每件都写呢？再说，当时，京城府事--木大人只是将此案当做寻常案件处理，谁能想到今后还会发生呢？尤其是近一个月以来，此类案情频发，府事大人才慌了神，朝廷上也颇为重视。”

“嗯。”方正苦涩地点头，虽然自己为官将近三载，但在为官之道上依然是原地踏步。

方正感慨，看来这位府事大人是位官场上的老手，日后相处时，要多加小心。

姜虎似乎看出了方正的担忧，径直解释，“方大人不必担忧，木大人为官清廉，恪尽职守，对下属极为宽待，而且特别重情重义，还得到过皇上的嘉奖。”

“哦？”方正和秦锦绣疑惑不解。

姜虎惋惜地说道：“方大人年龄尚浅，有所不知，木夫人身体孱弱，一生无子，木大人一直细心照料木夫人将近二十年，事无巨细都放在心上，亲力亲为，也从未迎娶过偏房和小妾，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谊，京城中的官员都钦佩不已，皇上也为之感动，亲自颁旨嘉奖木大人，并加封木夫人为诰命夫人，为世人传为佳话。”

姜虎话音刚落，方正和秦锦绣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惊悸和痛惜，深深地被木大人和木夫人之间真挚的爱情所感动。

秦锦绣自言自语，“或者真正的爱情并不需要用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证明，平凡如水，初衷依旧才是令人铭记于心，就像木大人和木夫人一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秦锦绣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方正的心底，激起千层浪花。

姜虎怔住了，随即大笑，“没想到秦仵作也是性情中人，姜虎佩服。”

“呃。”秦锦绣忙不停地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姜捕快不要放在心上。”

姜虎还礼，“哎，秦仵作太过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