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断案(1/2)

鹏此番前来其实也颇费了些周折，周馥与吴汝纶等皆不赞同，一则军政事务繁忙，多数均需鹏亲身筹划；二则在直隶推行新政本就触犯了一批满洲权贵，此举无疑会招致更大的阻力；三则载澜身为宗室，此番更是有着钦差的身份，即便是国师之尊的鹏也要顾忌几分。【网首发】然鹏却道必行，一则推行新政本就阻力重重，沈家本却是新政的坚定支持者，必须支持；二则王家长子王继生乃华军军官，随鹏出生入死，若是连自己的铁杆部下都保护不了，日后谁还为你卖命？

最后鹏当着一众华军军官之面斩钉截铁地道：“我麾下之人决不允许仗势欺人，但也决不受人欺凌，否则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朝廷重臣，本国师必定讨回公道！”

大堂之上，面对着这个只手回天的天降国师爷，载澜的一颗心突突直跳虽尚不明国师爷之来意，然总归不会于己有利。他尽自强摄心神，然胯下之椅还是咯咯两声轻响。载澜索性站起身来，用尽平生之力，勉强拿捏住势。

面对着还想端起钦差架子的载澜，鹏淡淡地道：“太后与皇上有言，举国上下见本国师皆以师礼侍之，辅国公莫非尚不知晓？”

“自然知晓，只是本钦差正在断案，未及远迎，还请国师爷海涵。”

“论起断案，当今天下，又有谁能比沈大人更熟知律法，辅国公怕是有班门弄斧之嫌。”

“沈大人或知律法，然审理此案却有失偏颇，想是未曾理清其中因果……”

“好！说得好，沈大人的确是未理清其中因果！”

听闻鹏此言，一时间公堂之上一片愣怔，只有鹏身后的方超等人仍是目光炯炯，审视着所有角落。

载澜只道是自己的宗室及钦差身份让鹏有了顾忌，心中大乐，刚要说话，却闻鹏转向沈家本道：“沈大人乃当世律法之大家，本国师素有耳闻，然此案却非一案，实有案中之案！”

沈家本一愣，道：“案中之案？”

鹏道：“不错，有人为赢这场官司居然行贿！不知辅国公可曾听闻？”

毕竟心虚，载澜的额头上已然沁出了冷汗莫非这个国师爷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见载澜不语，鹏厉声喝道：“莫忘记本国师乃天命所至，你二人暗室亏心却瞒不得天地，自也瞒不过本国师！廷按于馆驿献黄金所铸砚台一块，可有此事？”

载澜只觉脑海中一阵轰鸣，当即瘫坐在椅子上，那边的廷按更是伏倒在地，浑身筛糠。

沈家本见状，大喝道：“大胆廷按，可有此事？”

廷按震颤的声音响起：“这……这……”

此时载澜却也回过神来，他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有心抵赖，却在鹏的威严面前觉得无处遁形，想了一想，只好道：“回国师爷，廷按献砚确有其事，只是布包尚未打开，下官实在不知乃黄金所铸。”

鹏冷笑一声，道：“当时你伸手接过，金与石轻重有别，莫非辅国公乃三岁孩童不成！”

看着载澜仍是一副挖空心思找借口的模样，鹏又是一声厉喝：“撤他的座！”

“我乃钦差身份，谁敢无礼……”载澜话音未落，鹏身后早已有人抢上。

方超等人眼中只有国师，莫说你是个公爷，便是王爷也要拿下，王继生更是早把载澜与廷按恨的牙根痒痒，当即一把将载澜揪了起来，按到了地上。

此时沈家本却咳嗽一声，小声在鹏耳边道：“国师爷，他毕竟是钦差。”

鹏冷哼了一声，一句“钦差又如何”险些脱口而出，然毕竟穿越已颇有时日，素晓官场是非，加之沈家本实属好意，便生生忍住。

眼见载澜的威风彻底扫尽，鹏心下却也不想再甚，毕竟载澜乃皇亲宗室，钦差大臣，自己若是当场将其处置，难保太后与皇上心生隔阂，若因此而行掣肘之举，将极损大局。更何况，包衣奴才孝敬主子，在旗人眼中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且眼下中日之战尚未结束，大清党派林立，还需设法整合一致对外，便道：“载澜天津所为，待本国师返京禀明太后及皇上后，再行处置。还烦沈大人审理廷按一案，辅国公正可作见证。”

载澜闻言忽地眼中一亮，久历宦海如他，自是明白鹏话中深意，当下顺坡道：“回国师爷，这奴才欲行贿赂，下官可为见证……”

鹏不待他说完，又道：“既如此，你这奴才献金欲陷你不义，又该如何处置？”

载澜哪里还顾得了一个包衣奴才，当即斥责廷按道：“你这奴才，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当即刻收监，交沈大人审理。”

鹏用雷霆手段发作了载澜，在华军将士及支持新政的官员面前再树威望，然而载澜毕竟是宗室，鹏这一举却也得罪了不少满洲权贵，刚毅便首先跳了出来，而其身后尚有一批王公贝勒蠢蠢欲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鸿章与翁同的密函先后送至，孙家鼐与周馥等人也焦虑万分，齐至鹏之居所，商议对策。

“此物名为番茄，养生颇佳，乃本国师特意寻来，便请二位品尝。”哪料鹏依旧悠然。

孙家鼐与周馥哪有品味之心？坐定之后即开言。

“朝中上下，暗潮涌动，不可不防。”孙家鼐眉宇深锁，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直隶境内旗人纵然势衰，然潜力犹存，上达天听者不计其数，还需早日筹划对策。”周馥于光绪十四年因清赋局之事得罪直隶旗人，颇受牵连，是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