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2/3)
自杀。勾践召范蠡曰:“吴已杀子胥,导谀者众,可乎?”对曰:“未可。”至明年春,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吴国精兵从王,惟独老弱与太子留守。
勾践复问范蠡,蠡曰:“可矣。”乃发习流二千、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吴师败,遂杀吴太子。吴告急于王,王方会诸侯于黄池,惧天下闻之,乃秘之。吴王已盟黄池,乃使人厚礼以请成越,越自度亦未能灭吴,乃与吴平。其后四年,越复伐吴,吴士民罢弊,轻锐尽死于齐、晋,而越大破吴,因而留围之。三年,吴师败,越遂复栖吴王于姑苏之山。吴王使公孙雄肉袒膝行而前,请成越王曰:“孤臣夫差敢布腹心,异日尝得罪于会稽,夫差不敢逆命,得与君王成以归。今君王举玉趾而诛孤臣,孤臣惟命是听,意者亦欲如会稽之赦孤臣之罪乎?”复约要父子耕畜,候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范蠡三徙,成名于天下,非苟去而已,所止必成名,卒老死于陶。
孙子曰:“屈力殚货,诸侯乘其弊而起。”蠡因吴有黄池之会而伐之。又曰:“君命有所不受。”蠡谓已属政而逐吴使是也。
齐孙膑:
孙膑生阿、甄之间,孙武之后世子孙也。
孙膑尝与庞涓俱学兵法。庞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阴使召孙膑。膑至,庞涓恐其贤于己,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欲隐勿见。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刑徒阴见,说齐使。齐使以为奇,窃载与之齐,齐将田忌喜而客待之。
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远,马有上中下辈。于是孙子谓田忌曰:“君第重射,臣能令君胜。”
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遂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
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
其后魏伐赵,赵急,请救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田忌欲引兵之赵,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纪者不控卷,救斗者不搏撠,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矣。今梁、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于外,老弱罢于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弊于魏也。”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于桂陵,大破梁军。
后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涓闻之,去韩而归。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二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于此树之下!”
于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日暮见火举而俱发。庞涓果夜至斫树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庞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曰:“遂成孺子之名。”齐因乘胜,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以归。
孙膑以此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
孙子曰:“攻其所必救。”膑令田忌走大梁而解赵围。又曰:“勇怯,势也。”膑因魏轻齐而减灶示怯是也。
齐田穰苴:
司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齐景公时,晋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齐师败绩,景公患之。晏婴乃荐田穰苴曰:“穰苴虽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愿君试之。”景公召穰苴与语兵事,大说之,以为将军,将兵捍燕、晋之师。穰苴曰:“臣素卑贱,君擢之闾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微权轻。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以监军乃可。”于是景公许之,使庄贾往。穰苴既辞,与庄贾约曰:“旦****中会于军门。”穰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
贾素骄贵,以为将已之军,而己为监,不甚急。亲戚左右送之,留饮,日中而贾不至。穰苴则仆表决漏,入行军勒兵申明约束。约束既定,夕时庄贾乃至。穰苴曰:“何后期为。”贾谢曰:“不佞大夫亲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桴鼓之急,则忘其身。今敌国深侵,邦内骚动,士卒暴露于境,君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垂于君,何谓相送乎?”召军正问曰:“军法:期而后至者,云何?”对曰:“当斩。”贾惧,使人驰报景公请救。既往,未及反,于是遂斩庄贾以徇三军,三军之士皆振栗。
久之,景公遣使者持节赦贾,驰入军中。穰苴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问军正曰:“军中不驰,今使者驰,云何?”正曰:“当斩。”使者大惧。穰苴曰:“君之使不可杀之。”乃斩其仆、车之左驸、马之左骖,以徇三军。遣使者还报,然后行。
士卒次舍,井灶饮食,问疾医药,身拊循之。悉取将军之资粮享士卒,身与士卒平分粮食,最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后勒兵,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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