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2/3)
为郡功曹,太守耿况甚重之。王莽败,更始立,使使者徇郡国,曰:“先降者复爵位。”恂从耿况迎使者于界上。况上印绶,使者纳之,一宿无还意。恂勒兵入见使者,就请之。使者不与,曰:“天王使者,功曹欲胁之邪?”恂曰:“非敢胁使君,窃伤计之不详也。今天下初定,国信未宣,使君建节衔命,以临四方,郡国莫不延颈倾耳,望风归命。今始至上谷而先堕大信,何以号令它郡乎?且耿府君在上谷,久为吏人所亲。今易之,得贤则造次未安,不贤则只更生乱。为使君计,莫若复之以安百姓。”使者不应,恂叱左右以使者命召况。况至,恂进取印绶带况。使者不得已,乃承制诏之,况受而归。及王郎起,遣将徇上谷,急发况兵。恂说况曰:“邯郸拔起,难可信向。大司马刘公尊贤下士,士多归之,可攀附也。”况曰:“邯郸方盛,力不能独拒,如何?”恂对曰:“今上谷完实,控弦万骑。请东约渔阳,齐心合众,邯郸不足图也。”
况然之,乃遣恂到渔阳,结谋彭宠。恂还,至昌平,袭击邯郸使者,杀之,夺其军,遂与况子等俱南及光武于广阿。拜恂为偏将军。数与邓禹谋议,禹奇之。光武南定河内,而更始大司马朱鲔等盛兵据洛阳。
又并州未安,光武难其守,问于邓禹曰:“诸将谁可使守河内者?”禹曰:“寇恂文武备足,有牧人御众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乃拜恂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光武谓恂曰:“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镇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
光武于是复北征燕、代。恂移书属县,讲兵肄射伐淇园之竹,为矢百馀万,养马二千匹,收租四百万斛,转以给军。朱鲔闻光武北而河内孤,使讨难将军苏茂、副将贾强将兵三万馀人,度巩河攻温。檄书至,恂即勒军驰出,并移告属县,发兵会于温下。军吏皆谏曰:“今洛阳兵度河,前后不绝,宜待众军毕集,乃可出也。”恂曰:“温,郡之藩蔽,失温则郡不可守。”遂驰赴之。旦日合战,而偏将军冯异遣救及诸县兵适至,士马四集,幡旗蔽野。恂乃令士卒乘城鼓噪,大呼言曰:“刘公兵到!”苏茂军闻之,悚动,恂因奔击,大破之,追至洛阳,遂斩贾强。茂兵自投河死者数千,生获万馀人。
恂与冯异过河而还。自是洛阳震恐,城门昼闭。时光武传闻朱鲔破河内,有顷恂檄至,大喜曰:“吾知寇子翼可任也!”诸将军贺,因上尊号,于是即位。时军食急乏,恂以辇车骊驾转输,前后不绝,尚输升斗以廪百官。
帝数策书劳问恂,同门生茂陵董崇说恂曰:“上新即位,四方未定,而君侯以此时据大郡,内得人心,外破苏茂,威震邻敌,功名发闻,此谗人侧目怨祸之时也。昔萧何守关中,悟鲍生之言而高祖悦。今君所将,皆宗族昆弟也,无乃当以前人为监戒。”恂然其言,称疾不视事。帝将攻洛阳,先至河内,恂来从军。帝曰:“河内未可离译,不听,乃遣兄子寇张、姊子谷崇将突骑愿为军锋。帝善之,皆以为偏将军。颍川人严终、赵敦聚众万馀,与密人贾期连兵为寇。拜恂颖川太守,与破奸将军侯进俱击之。数月,斩期首,郡中悉平定。封恂雍奴侯。
执金吾贾复在汝南,部将杀人于颍川,恂捕得戮之于市。复以为耻,还过颍川,谓左右曰:“吾与寇恂并列将帅,而今为其所陷,大丈夫岂有怀侵怨而不决之者乎?今见恂,必手剑之。”恂知其谋,不欲与相见。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卒有变,足以相当。”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颇者,为国也。区区之赵,尚有此义,吾安可以忘之乎?”乃敕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馔。恂乃出迎于道,称疾而还。贾复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过去。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召恂。恂至引见,时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两虎安得私斗?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出,结友而去。恂归颍川。遣使者即拜为汝南太守。盗贼清静,郡中无事。
恂素好学,乃修乡校,教生徒,聘能为《左氏春秋》者,亲受学焉。代朱浮为执金吾。从车驾击隗嚣,而颍川盗贼群起。帝乃引军还,谓恂曰:“颍川迫近京师,当以时定。惟念独卿能平之耳。”
恂对曰:“颍川剽轻,闻陛下远逾阻险,有事陇、蜀,故狂狡乘间相诖误耳。如闻乘舆南向,贼必惶怖归死。臣愿执锐前驱。”即日车驾南征,而恂从至颍川,盗贼悉降,而竟不拜郡。百姓遮道曰:“愿从陛下复借寇君一年。”初,隗嚣将高峻拥兵万人,据高平第一。及嚣死,峻据高平,坚守。建威大将军耿_等围之,一岁不拔。帝自征之,进军及沂,峻犹不下。帝议遣使降之,乃谓恂曰:“为吾行也。若峻不即降,引耿_等五营击之。”恂奉玺书至第一,峻遣军师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恂怒,将诛文。诸将谏曰:“高峻精兵万人,率多强弩,西遮陇道,连年不下。今欲降之而反戮其使,无乃不可乎?”
恂不应,遂斩之。遣其副归告峻曰:“军师无礼,已戮之矣。欲降,急降;不欲,固守。”峻惶恐,即日开城门降。诸将皆贺,因曰:“敢问杀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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