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此路不通11(1/2)
一开始兽人还在狂欢之中,将军们互相吹嘘战场上的表现,用尽言辞贬低他们的敌人;商人们则在打听奴隶和战利品的价格,想为自己的头领多多争取利益;奴隶们不断端上食物,然后赶在被砍掉一部分身体前赶忙溜走。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懦夫!”然后两个兽人就扭打起来。其他的兽人哈哈大笑,让开地方让他们互相攻击,时不时还递上杯子或椅子。一个兽人拉过正在旁边的人类奴隶,扔进了战场。倒霉的奴隶很快就头破血流,然后倒在地上死去。
随着打斗的进行,场面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围观的兽人也开始互相推搡。在怨灵的诅咒下,负面情绪被不断放大,愤怒、憎恨和狂躁构成的浪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整个镇子吞没。“懦夫!”有人高声尖叫。“叛徒!走狗!”另一种声音又高涨起来,逐渐形成了主旋律。很快整个镇子就成了兽人语谩骂词汇的大集合,许多词根本没法用其他语言翻译。所有人都变得狂躁、盲目,所以没有人能够嗅出危险的味道。大家拼命宣泄着心中的躁动,用污言秽语、用拳头牙齿,直到成了一场大械斗。
腊肉镇变成了真正的战场,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是空手还是有武装,都推挤着涌向住宿区的绞肉场。石块、木头甚至粪便和污泥都成为武器,他们高喊着“杀死叛徒!”和“为了兽王的力量!”当他们冲开了武器库,纷纷抢到刀枪剑戟的时候,口号又变成了“杀死半兽人杂种”以及“干掉兽人蠢蛋,我们当家做主”。奴隶们趁乱逃跑,但是随手在镇子四处点燃火焰。整个镇子中全都是血与火、杀与操。
原本兽人强加于其他种族行为,在这一天于兽人自己身上重现。西格尔通过渡鸦的眼睛来观察这一切,就像是惊涛骇浪中不动的礁石一样,是唯一冷静的旁观者。他庆幸自己现在是不死生物形态,几乎没有情绪波动,否则这种疯狂会像瘟疫一样也感染他,让他失去自控。
如果我还是人类形态,即便不被法术影响,也会为这可怕的情形变得疯狂,西格尔心想。曾经很多次他设想过消灭兽人,让他们的恶行随着死亡一同从世界上消失。‘这是一个已经堕落的种族,除了作恶什么都不会,让他们统统下地狱吧!’西格尔一直以为自己会硬下心肠,为消灭邪恶而感到愉悦。可是他现在目睹着兽人的毁灭,却一点愉悦的心情都没有。
相反,如果不是在亡灵状态下,他甚至还有可能为兽人流下一滴眼泪。
西格尔仔细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矛盾的心理。是所谓骑士精神?怜悯?还是虚伪?在亡灵状态下的好处就是能够极端冷静的进行思考,只有绝对的理性存在,不会有冲动和不安来影响。他过了好久才终于明白,那是他残存的人性。
作为敌人,西格尔会毫不犹豫的将武器插进兽人的心脏,不论是用刀剑还是用法术,堂堂正正交战或是使用阴谋诡计,这些他都可以接受。但是他仍会为生命的消逝流下眼泪,感到痛苦。战斗和屠杀是有区别的,正是这种区别让正义和邪恶划出了界限,让人区别于兽。
西格尔看到了卡卡将军,他刚刚杀掉一名百夫长,结果把长刀卡在了尸体的骨缝中,抽不出来。一块凹凸的石头从人群中扔过来,重重砸在他的盔甲上,结果被撞得四散飞溅。几名奴隶捡起燃烧的木块,不断朝卡卡投掷,那场面就像一道道流星划过天空。刀插心脏的大旗被扯烂,一些愤怒的奴隶还把碎片吃了下去,那种凶狠的表情就仿佛在咀嚼奴隶主的血肉。不过他们很快就得偿所愿,在混乱之中,好多兽人被人类奴隶拉倒,拽倒小巷中,砸烂、撕成千百块碎肉。吃下兽人肉的人类似乎觉醒了,他们大汗淋漓,口吐血沫,就像狂暴的凶兽一样扑向兽人和半兽人。即便是武技高超的千夫长也难以在这混战中存活下来,他们很快就被不断涌上来的敌人围攻,失陷在血肉组成的杀戮漩涡中。卡卡将军见他的两名千夫长护卫先后死亡,而周围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掏出一块护身符,高高举起,大声念诵:“瓦拉杜猛哒!”随着一阵黑色的烟雾飘起,卡卡将军从混乱的战场上消失。
逃兵、懦夫、叛徒的叫喊声不绝于耳,还有几个兽人将军勉强保持清醒,他们目睹了卡卡的逃离,认为这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剥皮军阀准备清除异己,在后方扩充势力。他们想到了剥皮哇嘎现在正控制着城墙山脉的通道,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让双头狼和铁足失去退路。这种猜测在他们脑海中生根发芽,而这也是诺克斯共同会的杰作,要让整个日泪荒原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这些被影响的将军就是下一步暴乱的火种。在特别关照下,有着这样思想的将军被放了出去,得以逃离镇子。
西格尔冷眼旁观,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改变局势,即使他想趁机拯救那些脱困的奴隶,可是凭借他目前的能力,不论是武力还是法力都做不到这一点。他不可能带这些人杀出一条血路,更不要谈如何穿过城墙山脉的封锁回到文明世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进入战场,会被第一时间死亡,不管遇到的是兽人、半兽人还是人类。西格尔骷髅形态实在太脆弱,他觉得武器很容易就能将骨头敲碎或劈断。他有些不确定在骷髅状态下的损伤,再变回血肉之躯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但肯定不会完好如初。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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