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软脚?软脚?(1/3)
屋子里动静那么大,是个人都能听出里面发生了什么,尤其是李兴嚎的那一嗓子,让很多人身上一阵发凉,再看着满屋子里药渣满地、阴暗潮湿,越发觉得阴风森森,有夺门而逃的冲动。
因为孟顺之是因“疫病”而死,按照代国律,是不能入土为安的,必须在僻静之处将尸身和随身之物用火焚烧、将灰烬掩埋,张太妃便以“看管处理疫情”的理由留在李兴住处,帮着料理丧事。
空地上,张太妃看着裹着厚厚白布被架在柴堆上的师兄,含着泪将自己送他一程时穿过的衣衫也投入了火中。
那脏衣被“污染”过,原本就是要烧掉的,张太妃觉得没办法给师兄立个衣冠冢,将自己的衣服烧给他也是好的。
孟顺之的尸体火化了一天一夜才燃烧干净,张太妃不可能完全陪在师兄身边,第二天,他的尸身被李兴妥善埋葬之后,张太妃一颗心才算是完全放下了。
李兴答应等有机会的时候,会偷偷把孟顺之的骨灰移入孟家集的墓穴中,将那具无名尸骨移出来,好享受人间的香火。
托张太妃一闹的福,现在孟顺之有祭田有嗣子,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将张太妃送出来这么一回似的。
只是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像是孟顺之这样,是有人先料理完了丧事和祭田,再来送终的吧。
孟顺之的后事办完之后,张太妃便帮着李兴料理孟顺之的遗物,顺便看看他种的药草,又盘桓了几日。
“你这些药草真是种的不错,趋阳的向阳,喜阴的在阴。”张太妃想起自己曾经得了师兄偷偷送过来的种子在冷宫里种药,心头一片惆怅。
那些药和那些兔子,都已经付之一炬了。
“前些日子院子里还有许多兔子,是他突然要养的。他脑子大部分时候糊涂,有时候稍微好一点,就要兔子、要种药,我就设法给他弄来。只是后来他病情越来越坏,我也没时间照顾那些满地乱拉的兔子,何况它们还爱乱啃我的药,我就就将它们都炖了,给他补了身子。”
李兴脸上也满是怀念的表情。
待他看到张太妃不知为何眼眶又红之后,连忙转移话题:“要是我继续养兔子就好了,那他老人家就会在院子里玩兔子,也不会跑出去掉到水塘里……”
他心情有些低落。
“水塘里根本没人,他说要救人,这癔症啊,哎……”
张太妃的眼泪已经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李兴打了打自己的嘴,找了一个肯定不会错的话题:“真是的,我给您说这个干吗!对了张太妃,先前孟太医获罪之时,我收拾他的遗物扶灵还乡,也得了记载他一生医术大成的《诸病源候论》和一本《太医院方》,我这几年医术突飞猛进,便是得益于孟太医留下的这几本医书。”
张太妃是天生的医者,闻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哦?师兄还写了书?”
“孟太医无亲无故,休沐、休息的时候又没什么消遣,一直在修纂医书。《太医院方》是历年来宫中和达官贵人们治疗的疑难杂症的病案,《诸病论》就杂了,有孟太医未入宫时在民间治疗疫病的医案,也有医治江湖人士的杂方,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相生相克之方,不全是药,也有毒。”
李兴有些羞愧地说:“并非我想私吞这几本医书,而是《太医院方》关系到几位陛下和达官贵人们的身体状况,其中有不少阴私之事,他们肯定不想别人得知;而《诸病论》太杂,若是落在心术不正的人身上,怕是要拿来害人,我想了半天,就将它们匿了下来,没交上去。”
他还有个私心没敢说,如果孟太医被定为谋逆,那所有的医书和信件等物都是要被烧掉或作为证物收走的,这样的经典被付之一炬或束之高阁都是极大的损失,当年扁鹊的青囊书便是如此。
李兴见张太妃有兴趣,急匆匆地从屋角的柜子里搬出一大堆手抄本,每一本都被精心的装订过,看起来朴实厚重。
张太妃怔怔地接过一本,轻轻打开,果然见到熟悉的字迹遍布整本抄本,而她拿的这一本说的是“虫”,张太妃从未见过专门写“虫”的医典,见猎心喜之下,竟入神地看完了一整本书。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多虫会进入人身体之中,师兄还说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虫寄居,或在皮肤表面,或在内脏之中,或在血液之内,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张太妃轻颤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脸上也会有肉眼看不到的虫子在啃皮屑。
“我以前也不信,直到有一次我和孟太医出去义诊,从一家住在水边常年吃了青蛙的人家身体中取出了不少透明的线虫,我才知道这世上是有不少虫子会危害于人的。”
李兴也突然起了兴致,翻到其中一页,“孟太医说,当年他曾去穷山恶水之间行医,去过巴蜀,探过崖州,当地有各种巫师,最善用蛊和瘴,其实有很多就是用虫和用毒的本事,弄的神神鬼鬼罢了。从那时起,他就对‘虫’注意起来,果然发现不少恶疾是跟‘虫’有关。”
他指了指。
“您看这里,还有这种‘血虫’,感染之后到了末期,病人极度消瘦。孟太医曾医治过好几个这样的病人,大多是住在水边,死亡之后破开腹部,脾脏大的出奇,腹中有水,孟太医曾经猜测过是水中有虫,附于人体,最终引起这种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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