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2)

候，他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飘窗，全身心都投入在书中的童话故事里，临走时阿姨见他没读完，便把书送给他了，郑砚之很高兴，可父亲却笑容勉强，回去后也郁郁多日。

之后再见那位阿姨是在电影院，学校组织看电影，郑砚之看着银幕上的女主角，一眼便认出来了，和同学说自己见过女主角，女主角还送了他一本书，却没人信他。放学回家后他告诉父亲今天在电影里看到那位阿姨了，父亲笑了笑什么都没说，郑砚之问，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她吗，父亲说，忘了她吧。

郑砚之从小就没心没肺地很，说叫他忘记，他便再也没提，因为他眼里只有读书和学习。从小学开始郑砚之便是学习委员，一直当到初中，到了高中的时候因为语文成绩拔尖，又不热衷班级活动，便去当了语文课代表，每天收收作业，偶尔批批默写，也偶尔被同学抱怨，说他太过认真，谁没交作业无论同学怎么求饶，他就是记名字，老师规定了默写错的字越多罚抄越多，郑砚之一字不漏地全圈出来，连标点符号也没有放过。后来班级里投票，郑砚之就没再当班干部，他也乐得清闲，每天下课了也不往教室外跑，抓紧时间做作业，回家才有更多的空闲时间看

郑砚之爱书成痴，家里的书大多是他做家务挣的，洗碗五毛钱，拖地一块钱，做饭两块钱，就这么攒几天，跑到书店里花销掉，再攒几天，再买一本书。郑砚之的父亲是个出租车司机，早出晚归地工作一天休息一天，有时候累了一天回来让郑砚之给他按摩一下肩膀，郑砚之还会问有没有钱拿，父亲好气又好笑，只好递上一块钱，郑砚之也捏得很卖力。

虽然这个家庭里只有一父一子，但两人感情深厚，即使没有母亲也觉得小日子过得挺快活。曾经有好事的邻居撺掇郑砚之，吓唬他说你爸爸要是给你找个后妈回来，那后妈不得弄死你？当时郑砚之还小，把原话背给了父亲听，父亲说为了他不受欺负所以绝不会再婚，后来郑砚之长大一点懂事后，有一次见父亲一个人在餐桌上喝酒吃花生，突然就冒出一句，爸，你找个伴吧，父亲也只笑笑，说等你读完大学了再说。

郑砚之的父亲原本以为人生就会这么平淡而舒心地进行下去，他万万没有想到郑砚之会放着保送一本不要，反而去报考戏剧学院。父子俩二十年头一回吵架，父亲说郑砚之要是读了戏校就断绝父子关系，郑砚之在家闷了两天，最后还是决定去参加考试。拿到录取通知书时，郑砚之欣喜却不敢在父亲面前显露，父亲见郑砚之捧着通知书时眼底里的激动，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就和你妈妈一样，都要往那个圈子里钻，之后便没再说什么。郑砚之也才想起来曾经父亲要他忘记的那个阿姨，可能就是他的母亲。可即便是，又如何？郑砚之只想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继而实现自己的理想，今后娶妻生子，奉养父亲，他便满足了，至于母亲，有或没有，都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父亲所说的那个圈子，郑砚之也是碰壁了大半年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只要会写就行，还要学会在这个圈子里混，郑砚之便去混，心想只要熬得住，凡事拼尽全力，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只是有时候，混着混着，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郑砚之梦见自己陷在沼泽里，他恐惧地挣扎，便越陷越深，双手双脚都被抓进阴冷潮湿的土壤里，快要没顶时，有人的手温暖而宽厚，捋过了自己的额头。

郑砚之睁开眼睛，肖云正坐在床边端详着他，手指在郑砚之脑袋上温柔抚摸着，肖云俯下身在郑砚之脸颊上落下亲吻，手移到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抚道：“你还好吗？你刚刚在发抖。”

清醒之后，那种被肖云碰触的恶心瞬间侵袭全身，郑砚之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起身下床去洗漱，关上洗手间门后郑砚之摸了摸自己额头，原来梦中温暖的手是肖云的，而梦中最后出现的面容，却是汤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