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2)
侯太太去世后可谓又风光了一把,到底是在□□十年代璀璨夺目过,香消玉殒的消息传出后,媒体争相报道之余,电视台还做了专题节目以追思佳人芮君。侯远携一双儿女接受媒体采访时痛哭流涕,宣称将撰写传记以纪念夫人,而近期侯远在拍摄的电影也搭上芮君过世的新闻,还未完成就已经预热了一把,颇有万众期待之势。
郑砚之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关于芮君逝世的报道和评论,木然合上了笔记本。
去世的是他的生母,他也接触过侯家人,侯远新电影的剧本也是他写的,可是每个人,每件事,似乎都离他很遥远,遥远到他有多少悲哀与痛楚,都是枉然。
侯太太去世当晚,郑砚之失魂落魄出了医院,走在夜幕中不知去向何处,直到被汤锐抓住了手,郑砚之的目光才有了焦距。
上海的夜是不安宁的,街道上车如流水,灯光不断打在汤锐身上,一明一暗,一昏一沉。
郑砚之怔怔望着,忽然就想起了与汤锐相遇的那个夜晚,他潦倒落魄,酒醉而负伤,那时的汤锐就像现在一样,站在自己面前,静静地望着自己。
眼下郑砚之只有借着灯光,才能看清楚汤锐的面容。如果再没有光,汤锐会不会就淹没在黑暗中,就此消失在他的人生里?
汤锐似乎读出了郑砚之的恐惧,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抚道:“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郑砚之良久才说话,似乎好一番功夫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他声音沙哑道:“我怕有一天,连你也失去了。”
汤锐一遍一遍自上而下抚摸着郑砚之冰凉的黑发:“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
“汤锐,我爱你,”郑砚之似乎没听见汤锐说了什么,只自顾自地,几乎喋喋不休地表白着,“我爱你,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唯一爱过的人,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能……汤锐,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汤锐紧紧拥着郑砚之,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嘴唇翕动了一下,又说,“我也不能失去你。”
多日疲惫,工作重压,还有生母去世的冲击下,当晚郑砚之发起了高烧。汤锐联系了晏冰过来诊治,自己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久久握着郑砚之的手,放在唇边不厌其烦地亲吻着。
晏冰看在眼里,不知是该为汤锐感到高兴,还是为傅子翎感到难过。
曾经汤锐也是这样在床边守着傅子翎,第一次在□□中弄伤傅子翎时,汤锐是这般,傅子翎去世后,汤锐呆立在傅子翎的遗体前久久没有动弹,晏冰去拉他,汤锐便踉跄一步,随即轰然倒下了。
这份刻骨深情,汤锐对郑砚之亦是如此,又或许,还是差上了那么一点。
因为郑砚之梦呓时,他说什么,汤锐便应什么。独独说到他爱汤锐时,汤锐对这一句话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刻意忽略了一般。
也许汤锐什么都能给郑砚之,仅仅除了这句话。
第二天郑砚之退烧后,汤锐原想叫他请假一天休息,可郑砚之还是坚持回了北京。
这次回上海,与汤锐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连好好亲热一番都没有过,没时间,也没心情。郑砚之沉浸在丧母之痛和通体疲乏中,整个人萎靡不振,情绪低落到了极限。
机场里,郑砚之心存愧疚,向汤锐表明:“给我一点时间去证明自己,然后我就会回来。”
汤锐愣了一下,才明白郑砚之的心意,心疼地看着他瘦削黯淡的脸:“砚之,你知道吗?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你在乎事业上的成绩,我会支持你去争取,可是我看到你这么拼命,我也会痛心的。”
“我知道。”郑砚之勉强微笑,但他心意已决。正是因为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地回到汤锐身边,他才更要努力。
回到北京后,郑砚之就回到了战场。
工作室里也有人拐弯抹角地问他芮君的事情,郑砚之都是淡淡笑说自己也不清楚,转头又忙工作去了。当初公司与侯家商议过,全盘否认私生子一说,现在芮君去世了,他更要避嫌。侯远托隋宣转达给郑砚之,请他看在侯家和芮君名誉的份上,不要参加追悼会等等任何与芮君相关的事务,对外也务必三缄其口,以免媒体因此再做文章。
周二的时候,郑砚之把蒹葭送走了,连着蒹葭的各种用具也一并送给了新主人。原本随着时间推移,愁绪一点一点减轻,可蒹葭一走,郑砚之心头又覆上一层新的伤感。看着客厅里再也没有蒹葭的身影,那些放猫爪板、猫砂盆的位置又空了出来,郑砚之便失落许久,然而稍稍振作后,郑砚之又投入工作中。
林深这两天回了北京,开始筹备新电影,全工作室上下都摩拳擦掌,郑砚之也不例外。下班回到家后,郑砚之把林深近二十年所有拍的电影和剧本都翻出来反复品读,中间还做一点笔记,逐一细心研究与揣摩。
在工作室里的人际交往依旧不利,郑砚之也放弃了起初要与他人打成一片的念头,反正他从小就比较独来独往,虽不是孤僻,但也不会强求人缘与圈子接纳,也不会刻意讨好和逢迎,他本就是自有一方天地的人,孤独一点反而自在。刨除了这些令他畏缩的枷锁后,在小组讨论上,郑砚之也大胆发言,次数多了,组长也不由对他的想法多了些耐心,听他娓娓道来。只是日常的杂活多了一些,有一天郑砚之忙到深夜才回家,到家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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