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1/1)
自从得知柳罄珑是个女孩,柳罄珑的奶奶就不断找碴离间柳斐然夫妻,在***眼里看来,柳斐然三代单传,万万不能在这一代断了根,否则她怎么对得起故去多年的柳爷爷?
柳奶奶希望儿子和媳妇离婚,又怕做的太过起反效果,于是儿子在的时候就对媳妇百般顺从,儿子不在的时候就对媳妇驱气指使。.. ..媳妇的忍气吞声并没有得到儿子的理解,孝顺的儿子只看得到他在家时柳奶奶对媳妇的纵容忍让,却看不到他不在家时柳奶奶欺负自己妻子的一面。
柳斐然相当爱自己的妻子,同时也觉得痛苦,埋怨妻子不懂体恤老人家。他认为,只要自己不介意生的是女儿,柳奶奶再介意也不过是说话难听点罢了,妻子没必要跟老人家较劲。在柳斐然这种态度下,柳罄珑母女俩的日子愈发难过。而战争全面爆发,还是在柳罄珑6岁那一年。
趁着儿子不在家,柳奶奶摔了家里的碗碟,几乎是歇斯底里的逼媳妇离婚。柳母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和柳奶奶大吵了一架,抱着小小的柳罄珑出了门。没想到,等再见到柳奶奶时,却是在医院的太平间。
柳奶奶死了,因为脑溢血死在自己家里。柳斐然把气全都撒在了女儿身上。如果不是柳罄珑,柳奶奶不会逼自己和妻子离婚,也不会因为和妻子吵架而离开人世。同时柳斐然也恨妻子,为什么非要和老人家争,为什么不肯听他的话礼让老人家……虽然依然爱着她,但是他已经没法再像以前那样面对她了。
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母亲因为妻子和女儿而死,对柳斐然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从此除了上班就是喝酒,清醒的时候不愿回家,喝醉了就把女儿揍一顿然后躺在**上呼呼大睡。再后来就跟一群酒友打麻将,赌三公,输多了又开始接触**彩,帮老板收单。可是赌鬼认识的又有哪些是好人呢?下单的人输多了就包袱一卷走人,输的钱只好由收单的柳斐然垫上,一个两个,账单的窟窿越来越大,他不得已把目光投向了高利贷,债务像雪球般越滚越大,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不但变本加厉凌虐女儿,连妻子过来阻拦也会被揍上一份。
“酒鬼+赌鬼=家庭暴力,这是我最早学会的一个公式。”柳罄珑自嘲的笑笑。诉说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唯有眼睛闪闪的光亮出卖了她内心的悲伤。
“怎样?是不是很老土的一个故事情节?但它确实就发生在我身上了。”柳罄珑“呼”地倒在沙发上,看着有些发黄的天花板,与其说在问洪嘉泉,不如说在自问自答。
“**。”嘴里吐出两个字,洪嘉泉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坚强出乎他的意料,若非这半个月的相处,谁能想象这样的家庭环境下还能制造出如此乐天的女孩。
“我听说通常在战争后就会换来和平,为什么看到我的爸爸一直打我妈妈,就因为喝醉酒,他就能拿我妈出气,我真的看不下去,以为我较细汉……”周杰伦的歌从她的唇边逸出,飘入耳中稍显模糊,从鼻音间挤出的“哼”声更像是冷笑,食指无意识的打出节拍:“从小到大只有妈妈的温暖,为什么我爸爸那么凶?如果真的我有一双翅膀二双翅膀,随时出发,偷偷出发,我一定带我妈走!……”
这是洪嘉泉有生以来听过最悲伤的歌曲,尽管是说唱,尽管声音淡漠,隐晦的的伤感与愤怒却如流沙般把他层层掩埋。
“从前的教育,别人的家庭,别人的爸爸,种种的暴力因素一定都会有原因,但是呢,妈跟我都没有错,亏我叫你一声爸!”闭上眼睛,是父亲扭曲的面容,身体投下的阴影罩在母亲恐慌的脸上。“不要这样打我妈妈,我说的话你会听吗?不要这样打我妈妈,难道你手不会痛吗?……”
说不出的酸涩感在洪嘉泉身体里蔓延,他不忍打断她的歌声,也不忍上前安慰。或者说,柳罄珑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不需要安慰”。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以不同的方式自我宣泄,同情?对她而言是种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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