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没有你的现在（二）(2/7)

或许我做了什么让麻耶生气的生气，木子反复地回忆，偷偷看了一眼在飞机上记录的几件重要的事情，发现最近并没有做什么能让麻耶发火的事情，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麻耶从她手中接过行李，并没有马上让她上车，而是上下打量了下她，看得木子浑身不自在：“怎么了，麻耶。”

“木子啊，我有没有告诉你，下次再乱跑，乱吃东西，挑食减肥，不修边幅出门，我就打断你的腿……”麻耶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冷意。

木子愣了，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文惠推了推麻耶，麻耶收到文惠的眼神，也不再纠结于木子的不听话，只是叹了口气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给两位女士开了门，又对木子道：“木子，怎么就学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

“有麻耶不是吗？”木子很自然地回答道。

这不是木子第一次这样回答，可是她从来不会记得昨日的事情，就像现在。“这句话已经不管用了木子，下次想点好的吧。”麻耶关上车门说道。但对于木子这样的回答他还是很满意的。

木子似乎打算在日本住上一阵，听她说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文惠这才想起木子似乎是马鹿须加学院毕业的，啊……有名的太妹学校，以及不良少年学校。文惠看了一眼静静开车的麻耶，又看了一眼又努力几下麻耶的话的木子，不得不感叹，看起来还真像一对。

木子比麻耶和文惠要大上两岁，可行为举止却像是16岁的少女，有时候更像一个小孩。调试，不爱化妆，光着脚在房间里乱跑，照顾木子的时候真的是让文惠和麻耶两人尝遍了做父母的痛苦。文惠小心地摸了摸木子的后脑：“还疼吗？”

“不疼，已经忘记了。”木子摇摇头，又斟酌地说道。

怎么会不疼呢，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不疼呢。

忘记了也好，忘记了就不会难过了。

“是这里吗？”麻耶停下车，问道。木子掏出一张浅绿色的便条，仔细地对了对上面的字，点点头“好像是了。”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一步一步靠近那座老旧的小洋房，摸了摸门牌上的姓氏“好像没换过呢。”她自言自语道。

从车上下来的麻耶看了一眼门牌上的字，眼神暗了暗，却只是双手插着口袋什么都没有说跟在了木子后面。

木子推了推门，没有上锁……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原来是两家人的地方，可是门上没有写，这里很干净，干净地能问道浅浅的花香，四周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盆花，有的开了，有的却枯萎了，院子里似乎坐着一个老人，她背对着门，晒着太阳，脚边趴着一只肉嘟嘟的家猫，它的毛色干枯，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嫡女不为妾。

【爸爸的小公主，看到奶奶家那只猫咪了吗，它似乎又跑出来了】

好像在哪里见过，木子攥着手中的纸条，看着周围的幻境，可脑海中没有一丝记忆。她忍不住揉了揉头，文惠担忧地上前“没事吧，木子，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似乎，只要想起什么，我们就无法这样自在了。】

文惠收回手，掩盖了嘴角的一抹苦涩。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来了，老人轻轻地问了一声“谁啊。”随后扶着椅子上的扶手站了起来，缓缓转身，她脚边那只老猫也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老人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人，视线在转向木子的时候，她手中的杂志掉了下来，那只老猫不满地咕了一声，她却是全然没有发现一般。

“囡囡，是奶奶的囡囡吗？”她已经有些浑浊的眼中似乎闪烁着什么，她这样喊着，似是呼唤着什么。脚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走了过来，站在了木子的身前，在木子诧异的目光中抱住了木子。

“奶奶的囡囡啊，可总算是回来了。”她摸了摸木子的双肩“瘦了，吃苦了吧。”

木子没有说话，她只是仍由老人抱着她，拉着她说着一些她不明白的话。视线转向两人相握的手：“暖的……”却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

“是囡囡的朋友吧，囡囡在学校又麻烦你们了，是不是又打架了啊，真是，囡囡啊，奶奶都和你说多少次了……”

老人亲切地看着麻耶和文惠，可是视线却没有多少焦距，她的年纪实在太大了，已经看不清人了，就连记忆都有些混淆不清了。

老人的话，文惠是惊讶的，因为先不说木子已经很久没有在日本了，就她说的木子还在学校的事情，那也是多年以前了，木子很早的时候就大学毕业了。看来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令文惠更惊讶的是，老人只一眼就认出了木子。

木子的脸在那日受伤痊愈后就留下很大的残缺，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仇恨，让那些人对一个女孩子的脸作出这样过分的事情，除了那一双墨玉一般的眸子，文惠在木子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生气……有一段时间甚至不敢面对木子的脸，医院的病房里没有任何一件能倒影出模样的东西为的不过是不让木子在清醒后看到自己的模样而发狂。

然而木子很坚强，坚强地接受了自己毁容的事实，坚强地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坚强地面对一张陌生的脸。

木子说，我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更何况一张皮呢。

麻耶说，木子，没关系，即使没办法好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