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话 险象环生晋舞涓(1/2)
一连五日,一连五日的昏昏沉沉烦闷生冗。
起初是心绪兜转变化难以梳理明朗,其次的哀怨隐怖,再次燥燥乱乱沒有半点法子……到了最后,整个人干脆便是给彻底的放空了去了事!
身遭幽囚,又因了那抹熟稔却又注定只能疏离的良人身影,而更加凑化了几多奈若何出來。这别样的情怀似如冰雪铸就的凛冽利剑,每一刀、每一画都在生生的割破着我的脉搏、心肺、凌迟着我的灵魂。
一日又一日的禁足,除了那日安侍卫的前來探看过后,便再沒有一个人过來探看于我。故此我并不能知晓这“下媚药”一事的具体进度,不知等待我的最终结局会是一种如何样子的裁决。
直到第五日夜半,浓稠的乌黑暗色如往日般不急不缓的灌入室里,肃杀的气息使这夜被撕扯的犹如永生般绝望。
却在这似乎要把一切全部都吞噬与掩埋的大氛围里,“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冗长响声贴着进深自屏风外潜入耳廓。我惶然恍神,便见倾烟引着一宫装丽人,在左右两名随侍的陪同下一路逶迤莲行。
眯起眸子凝神顾盼,见她头绾莲花冠,面上的妆容衬托的她平和又肃穆,而身上着了的橘黄并金、蓝二色收边的宝相花襦裙,则是这宫里高位最寻常且正式的样式不提。
來人正是锦銮宫主位,我的主妃,容瑨妃……
我慌得欠身一个行礼。
历经了这样一番险象环生,亦或说还不知可不可以生……此时整个人都是极虚脱萎顿的样子,见了瑨妃前來,仿佛黯淡的前路又一次有了被点亮的希望,忙抬手覆了覆她虚扶我起來的手腕。
她感知到我的不安,浅一顾我。平和的目色中流淌着安然的宽慰。
我方惊觉了自个的因迫切而失态。她已错开目光遣退一室宫娥:“來。”尔后方浅吐一字,牵过我的素指示意我与她落座。
懈面儿上的烛盏中,那燃了半夜的宫烛已经融化的有些变形,不成样子,溶金火光将我一通心绪显隐的正好。
“阮美人。”瑨妃莞尔,眉头却蹙,“本宫是來为你解除禁足令的。”
我应声一个抒怀!憋了卯了几天的力气终于有了宣泄的缺口!
禁足令解除了,是不是意味着那被韶才人所陷害的“下媚药”一事,便如此过去了?
不待我发问,她复启口补充,有些语重心长的告诫、又似只在把一件事娓娓道來:“事情是这样解决的。”娥眉微挑、旋即又敛,“只告知皇上那香囊一事原是误会,里边儿不曾掺有媚药,只是在安神香的配置之中又添一味桂花。”神光含了深意的在我身上定格,语气又低几许,“故韶才人闻着才觉有异。那韩尚宫一时糊涂,也弄错了。”
这话儿真真是……我忽然很想发笑,又似想怒。但无论是笑还是怒,我此时都已再也显露不出了,因为太倦了!
有心之人酝酿的阴谋沒有得逞,但所有的陷害也就这样跟着一并一笔勾销。
这……算什么?
“那皇上的意思?”一些不甘隐隐做弄,我蹙眉下意识急语发问。
容瑨妃淡淡摇头,唇齿吐字如风:“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沒有再说什么,默认了这个结果,大家相安无事。”复又沉眸稳稳,“先不论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至少这件事,是本宫和梅贵妃的意思。”
一时急意涌于头顶,我已顾及不得诸多其它,或者说我这个时候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性和主见,完全被心底下意识搅涌起的那些委屈给做弄着:“瑨妃娘娘!”声息一急,我似嗔而又竭力按捺,柳眉纠葛难解,“真的是韶才人在诟害我,我怎么会做出谋害皇上的事情來呢!我……”
“本宫当然知道!”她猛地打断我。
迫于忽扬起的语音及气势,我惶然怔住。
容瑨妃微茕眸色缓徐叹息:“阮才人,时今历经了这大几轮的‘波涛汹涌’,你还是这般的无邪天真么?”娥眉舒展,目中沉淀的睛光却愈明澈,“你以为皇上便不知真相为何?”语气轻柔了一下,因这轻柔而显有弥彰欲盖,旋即抿唇定声后又恢复平和道,“只是后宫里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呵,每日不知要整出多少宗來!若事事都揪着不放,着实难以管顾。”
在她几近委婉的告诫中,我渐趋复苏了理性,便也重又安静下來。又听她飘飘转转着补充道:“本宫和梅贵妃的意思,这事儿就此揭过便也算了!看护好各自宫里的人,下次莫再有类似这般的琐碎是最重要的。”于此她忽而抬指覆盖着我的手背,轻拍了两下,颦眉嘱咐,“难得糊涂!”
我抬眸收了瑨妃此番情态入眼,一怀心事跟着她的字句而不断兜转。
“韶才人此举太过幼稚,梅妃亦是恼她为自己平添麻烦的!而且阮美人,你需得记下这次教训,日后行事更加小心,方为上策啊!”
一个无声的震慑之感昙然落在我心坎儿里去!
在彼一刻,容瑨妃的心意我已渐渐明白。一些事情只得压制,只得自己吃了哑巴亏!莫不然,只会惹來更深更繁琐的麻烦!
此次又是一遭险象环生,若非容瑨妃的庇护,又若非皇上的无心偏袒,我一个小小的美人就是当真被将错就错的着了韶才人的道,那冤屈又可向谁说去?直到现在才猛地一下有些后怕,还好有惊无险……
步步为营的深宫里,最需要的便是学会在每一次的跌入深谷后,不断成长与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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