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话 帝温存·慕虞露锋芒(1/2)
一夜的颠鸾倒凤,那迷离惝恍的纵情纵爱來的突兀,时霸道时温柔的感情跌宕做弄的人时而欢愉无限,仿佛置身莲台的巅峰与人性的绝顶;时而又剧烈迷恋惹人颤粟,如在地狱、如在火海、如在刀山……个中难以有一个规章可寻,我只觉自己化成了清溪碧波桃花水的身子,被一团团滚滚的从天而降的烈焰天火所包裹、所覆盖,带着不容我脱逃的决断果敢,似爱的欲生欲死、又似乎与爱并无关联。
人啊,真是一种虚伪惯了的丑恶生物。总也喜欢为自己种种yù_wàng的举措扣上一顶干净华丽的大帽子,使它们看上去极尽的冠冕堂皇,时时处处都似是以爱之名。至为浓烈的,不过是那一份本能驱使下的不能自己,是这ròu_tǐ禁锢了灵魂与诸念,却还如此津津乐道,仅此而已!
不知这样的索取与狂野持续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睡过去的。
在梦里陷入了一片昏沉,仿佛置身满是泥泞沼泽的荒野诡处,只是一大片一大片沒有尽头的漆黑,只是污泥,只是尘埃,看不到人。
我犹如一个背罪的死囚,在这大片泥潭中踉跄而行,爬啊爬、走啊走,沒有思想,也沒有感触……忽地一下,只觉周身一阵刺骨疼痛,那是骨骼错位后、又重组一处般的难以忍受,折磨的人几乎要疯了狂了!
便这样甫地一睁开眼,登时便被那万顷金阳的簌簌光线灼刺的不得不重新闭住。
才知方才自己是陷入了梦魇,而时今方是醒转。
衣袂蹭着床榻边缘的微小声息潜入耳廓,这声音提醒着我此刻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來不及多忖的再一次睁开眼睛,这次是小心翼翼的,故沒有再因突至的阳光而做弄出太多不适來。
入在目里的是那昨夜要了我的身子我的人的,那位西辽国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子。
他已着好了朝服,正坐在榻边注目看我。似乎昨晚一夜春宵旖旎使他很满意,他的面色还好,心情也看起來十分不错。
意识回笼,我忙要起身行礼,被察觉到的他一把按下:“再睡一会儿。”他厚唇在阳光的斑驳中泛起膏脂般迷人的光晕,双目被一抹清光含及着,语气细柔,“朕不忍吵醒你,但朕想看着你醒过來。”
若最暧昧的情人贴着心坎儿滑过去的动人调子,这调子配上了这样的词句,从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的口里言出來,只言给我一个人听……任是再有自持理性的女子,又安得能够一丝半点儿都不动容?
我再一次恍惚了神智,借晨阳淡金色的余韵凝眸顾他,不敢顾他的眉眼,只流转在他那一席明黄龙袍上。
此时他有若琉璃的龙袍袖摆就垂搭在我软枕边,一侧目便可触及到的距离。
生平第一次置身这样的场景,第一次有机会与这神祗样的金袍,咫尺相隔一回。
波光流转,那宽硕袖摆是极精细的,以金银双色丝线在小臂关节处打了个微收口的褶子,又留出一缕延展到下边儿,似是以苏绣的手笔勾勒出不知名的图腾,这一圈图腾分布在边缘,围拢着其间精心饰着的日、月、星、山、火、宗彝;延顺这袖摆往上探去,贯连胸口的地方盘曲一条巨大五爪金龙;往肩头处则绣绘两只振翅扶摇的华虫。
他抬手,为我拂去额心丝缕凌发,另一只袖摆便拂掠过我的侧颊,然后轻搭在我的心口上。
便又看到,原來龙袍上的两只袖摆,所饰花纹都不一样!这只袖摆同样是以金银双线做出了一样的活计,只是中间变成了藻、粉米、黼、黻这四种纹饰。
一双袖子连同胸口、肩头的花纹加起來共有一十二种,十二章纹,是皇者的象征。
我不觉便有些激动,有些荡气回肠的寂寂荡荡。为眼见了世上这样一件华美衣袍而衍生出的、对于奇迹的那怀崇敬,那些震撼!
虽是幸碧玉出身,但我亦识得诗书礼教与宗史典籍。
这龙袍真真是诸多的讲究呵!十二章纹各有说道,日、月、辰星取其临照;山取其稳重;火取其光明;宗彝取其忠孝;龙取其应变与得天命的威仪;华虫取其锦丽;藻取其洁净;粉米取其滋养;黼取其决断;黻取其明辨。
这龙袍之上所承载得内涵之渊深可比天渊,神迹与天命的巨大承载怎又是一般人可以领受的?若非真龙天子,着了这龙袍,似乎登时便会被它其上赋予着的许多力量,而挫了骨去扬了灰去吧!不知是心里的驱驰,还是天子的威仪,亦或是这龙袍当真自带天成气场,我不由这样想着。
我敛了敛善睐的眸子,微侧首想要与他相视,转面时与他袖摆轻蹭了蹭。很奇怪的感觉,震撼之余又似哽咽。为那命途。
“好了。”他见我不语,只当我还未从昨日里缓过神來,“既然你也醒了,那朕走了,晚上再來看你!”
神光离合时,我见他唇畔扯了温弧一道,言语是认真的。
心头既拥挤、又疏落,如是怪异的很。我只好敛住思绪慌乱的点点头,有些羞赧。
他笑意更甚,摇首起身,为我撩起一半纱帘在榻梁上挽好,也不多言,径自便出去了。
晨阳正好,缕缕丝丝自半遮半挡的纱帘间筛洒进來,满室温存,绰约的很。
我当真重又闭阖了一双盈眸,脑海放空,什么也不愿去想,又似乎负重的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只是肌体上下那些酸痛的触觉,怎么都不容许我的忽视。
不一样了,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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