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花了差不多一个晚上将妹妹哄开心后，他找到了杰罗姆。

这位炼金学徒对他妹妹有意思，他早就看出来了，如果不是看见女孩就不会思考，按照杰罗姆对炼金的痴迷，断然不会答应那么荒谬的尝试。他倒也欣赏学徒的品性，为人老实忠厚，能够吃苦耐劳，属于慎言敏行的类型，加之杰罗姆心思细腻，懂得照顾人，对他妹妹也是一片真心，倘若他们能终成眷属，也是件妙事。炼金师虽然地位不如法师，但达到登峰造极之境后一样被万人景仰，像是几何学者年轻时和人一起出门冒险认识的朋友哲人艾布拉姆，就是盛名不在当世诸多魔法大师之下的炼金术师。魔法的修炼会让人自我进化，因而大师级的魔法师都拥有漫长的寿命，但炼金术中同样有可以延年益寿的魔法石，他不担心杰罗姆会没有足够的寿命来照顾他的妹妹。

问题在于，这个生性腼腆的大男孩连和他妹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就更别提表白和追求了。妹妹的心思他大概能猜到一点，这孩子心高气傲，又在国立学院读书，周围都是天之骄子，未必能看得见身边这株不起眼的小草。他有意撮合这对璧人，自然要想着给杰罗姆制造点机会。

妹妹现在害思乡病害得很苦。人都是这样的，环境变化了，自己却没能够适应，就开始怀念过去的黄金岁月，用一些带着回忆的旧东西缅怀自己曾有的荣光。同样的道理，客处他乡，感觉自己被排斥被孤立，也会留恋于来自家乡的事物。他没法穿越去妹妹来自的世界，给她带点什么东西回来，那么就只好自己制造。刚才他向妹妹询问了许多细节，他大概有办法复原其中一样，虽然不见得完全符合女孩的要求。

女孩来自的世界里有一种叫做电影的东西，有点像他所了解的舞台剧，但特别之处在于，电影是将舞台剧的景象捕捉下来，可以投放到其他地方的一种东西，不仅捕捉了画面，还能留下声音，甚至于在后期处理中能加入一些原本舞台剧上没有的画面，这个叫特效。女孩说不大清楚是什么物质能够将光的状态保存下来，她知道那叫胶片，但胶片是用什么做的，她就不了解了。这倒没什么关系，他想到了一样可以代替的东西。

为此他向学校申请了一个项目，借到了很多进行分级测试用的水晶球。这是微澜学派的贡献，他们从卷轴抄录所用的材料中受到启发，想要恒定住元素脆弱的稳定状态，原意是用来研究各种法术的元素分布，结果却找到了肉眼观察场域的方式，从而将元素派系的研究推向了另一个高峰。分级测试只是对固化元素分布的一种运用，在场域的截面被记录到水晶球中之后，会被测试人员在球上添加一个封印，以确保记录不会被其他力量修改，当需要的时候，他们可以用特定的法术将记录引发出来，从而准确地观察元素的分布状态。

“我们的任务是做一种显影剂。”他这样对杰罗姆解释，“场域以人的身体为中心向外扩散，被人的轮廓所圈限的部分是最浓的，一旦到了轮廓外，就会立刻变淡。我们需要调配一种合适的试剂，让轮廓外的场域不显现，只保留轮廓内的，这样人体的形态就会出现在幕布上了。”

这样的课题对于炼金学徒来讲并不困难，因为它实际上只是个浓度反应问题——达到一定浓度才反应，达不到不反应。真正的难点在于他要求这种反应保持动态，否则图像就会被固定下来，不动弹了。这样的要求对炼金学徒还是有点挑战性的，因此杰罗姆找到了其他的学徒，几个人讨论了一番，思路打开后还是提出了几种可行的方案。

学徒们着手制作显影剂的时候，他找到了索伦。这孩子在学生会的外联部有一份荣誉职位，因为索伦懒得管事，但又非常擅长拉赞助。他需要索伦帮他找到合适的演员，不仅要会表演，还要有很高的魔法天赋。这样的人只能在学校里找，因为到了社会上，高贵的法师显然不会去做伶人这种相对卑微的职业。国立学园鼓励学生全方位发展，不仅要会魔法，还要在其他领域有所造诣，为此还在秋季丰收节前后举办大型的游园会，让学生的才艺能够有一个平台得以展示。游园会结束的那天还会根据学生的投票评选出当届的丰收节女王或者国王——正常来讲女性当选的几率比较大，男性会更乐意去争取比武大赛的冠军——这对于学生而言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因此会有不少社团早早地就开始准备。

索伦找来的是音乐剧社团的学生，他们对这项实验很感兴趣，不过他们不同意用现有的剧本演出。

“如果和普通的音乐剧完全一样，何必用这么费劲的方式呢？”社长指出了这一点。“我们应该设计个以音乐剧的形式难以完成的剧本，一些更刺激的，而不仅仅是花前月下。”

“七弦汤姆大战巨人的故事怎样？”某个男生提议到。“我特别喜欢最后的大战。”

但遭到了女生们的一致反对，“才不要呢~一个女性角色都没有的剧是不会有人想看的。”

“异位面来客入侵怎样？我们可以设计个小人物，为了保护他的女友毅然走上了英雄的道路，最后打退了入侵者，拯救了世界。”

“太老套了！”

“老师，你有没有什么好点子？”索伦拽了拽他的袖子。

“我？”他很惊讶自己会被提问到，结果发现在场的学生似乎都很期待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