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流(1/2)

沐丹鸾愣住了。

之前沐明轩长年在外，她又年纪小，贺礼都是公孙芷统一准备的，最多就是她献上几张自己的作品作为添头而已，原本沐丹鸾也只是打算依瓢画葫芦而已。但既然沐丹凰特意提了出来……

视线落到沐丹凰手中的绣品，沐丹鸾顿悟：“大姐姐这些天，都是在给父亲备贺礼吗？”很明显，沐丹凰手中绣的空谷幽兰图是沐明轩少年成名时所作的画品，用的绣法是秀坊的刺绣绝技之一的绣画，难度极高，但用这种方法绣出来的绣品几乎跟真品似的，甚至可以假乱真。

沐丹凰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是啊。妹妹打算送什么贺礼呢？”

沐丹鸾顿时有些踌躇起来了。她也不是蠢的，自然明白沐丹凰特意提醒她的用意，是怕她送出手的贺礼太过简单被这幅绣品压了过去失了面子，但一时间，她哪里寻来可以跟绣画相提并论的贺礼？

见着沐丹鸾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沐丹凰眼中的笑意更深，不动声色地提醒道：“说起来，妹妹之前的贺礼都是如何准备的？”

当然是母亲帮着准备的啊！沐丹鸾的话刚到嘴边就停了下来，眼神闪闪发亮地看着沐丹凰：“大姐姐，你对我真好。”

沐丹凰笑纳了这张好人卡，目送着沐丹鸾离去寻找公孙芷的背影，笑了笑，低头继续自己手中的针线活。要赶在下月初三之前完成这幅绣品，对她来说也是件辛苦事。

直到沐丹凰放下手中的绣品的时候，雅意这才好奇地上前来问道：“大小姐，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二小姐呢？”

“鸾儿是个心善的，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沐丹凰扭了扭脖子，只觉得坐了一下午身子都快僵硬了，慢吞吞地说道，“再说了，鸾儿要是丢了面子，我这个姐姐，脸上也不好看啊。”

弦歌早就站到沐丹凰的身后，开始为她揉捏肩膀了纨绔仙医。雅意一边把摆在桌子上的针线等物收拾好，一边又问了一句：“那三小姐和四小姐呢？”

沐丹凰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雅意悟了。

沐丹凰又说了一句：“正好也可以看看，那个连姨娘手上到底有多少斤两。”能让沐老太君恬着张老脸也非得往沐明轩夫妇中间插进来的女人，沐丹凰从来不会小看她。沐府家事，沐丹凰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沐老太君疼爱自己的长子，但却非常讨厌自己的长媳萱夫人，对着萱夫人各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偏偏以萱夫人的身份，连皇帝都不能等闲视之，沐老太君就是占着“婆婆”的名分，也拿萱夫人无法，干脆就把气撒在了萱夫人所出的一子一女身上。

沐老太君也不是没给过给自己的长子几个美人好把他的心给收回来，结果萱夫人更狠，转手就直接把人送给自己的公公了，倒是惹得沐老太君跟沐老太爷闹腾了好大一场。后来沐老太君干脆扯破脸皮直接把自己身边的丫头开了脸明说了是要给自己的长子当姨娘的，萱夫人更干脆，人一送过来就直接把人卖到点翠楼，吓得沐府上下所有的丫环一听说要被送到沐老爷身边就立马装病，宁可被打发回家过苦日子也不肯过去。顺便说一句，点翠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之一。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年，沐老爷也没办法，孝字当头，他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也是左右为难，只能装死，撒手不管这些事，任由两个女人自己折腾来折腾去。最后以萱夫人忍不下去，兼之对自己夫君装死的行为不满，带着三岁大的女儿回娘家，这才暂时消停了。

待到萱夫人作主替自己的儿子娶了公孙芷为妻为后，沐府再次闹腾开了。只是这回的公孙芷没有萱夫人那种底气敢跟沐老太君当众叫板，只能忍气吞声熬了好几年，终于熬到如今能够跟着沐明轩外放到扬州来，偏偏又被塞了一个姨娘和两个庶女过来，让公孙芷在好心情之余也添了几分膈应。

这个连姨娘，看起来低眉顺眼地很安静，手底下的本事可不差——沐老太君前前后后往沐明轩的院子里塞了多少女人，最后统共就剩下一个连姨娘，还连生了两胎。幸好都是女儿，不然以沐老太君的作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没两天，沐丹凰就听到风声，说三小姐和四小姐最近几日成天闭门不出，似乎在苦练什么。

“看样子，这府里，可不干净啊。”沐丹凰讽刺地笑了笑，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又叹了口气：“唉，沐家的男人……”

向沐丹凰报告完府中最新消息的雅意眨了眨眼，问道：“大小姐，那我们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顿了顿，看到雅意微微讶异的表情，沐丹凰笑了起来：“连姨娘嘛，自然是要由母亲来收拾，我这个当人女儿的，怎么好意思插手父亲的后院之事？”

雅意点点头：“是了，大小姐是什么身份，出手对付一个姨娘也太掉价了吧。”

敲了敲桌子，沐丹凰陷入了深思当中，好半天才说道：“这回就姑且先看着，沐丹莺和沐丹燕终究还太小，还有机会掰得回来。”一个七岁一个六岁，正是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正在形成的年纪，只要把人和连姨娘隔离开来好好教导，还是可以导回正途的，就是要费点心血罢了。

“大小姐？”雅意惊讶了，她跟在沐丹凰身边也有八年多了，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虽然说不上是冷漠无情，但也绝不是热心助人之辈，这回居然主动说要帮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