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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梓在和禧宫中静养了数日,萧翊时依然很忙,除了每日定时送来的书信,他都只在深夜悄无声息地过来探望,连木槿都没有惊动。
这让乔梓琢磨得脑袋都疼了,萧翊时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还喜不喜欢她?喜欢的话为什么死里逃生后久别重逢,连一句表白的话都没有?只要他露出那么一点点锲而不舍的意味,她就可以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都倒出来了!
要不然……她从前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过萧翊时两次,如今要上杆子倒追,是不是有点突兀,有点没脸没皮的?
又过了几日,宫禁总算都解除了,乔梓的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她抖擞了精神,终于又可以在后宫中自由自在地出入了。
天气虽然寒冷,阳光却明媚得很,乔梓平生头一次乖乖地任凭木槿梳妆描眉。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吗?”木槿纳闷了,从前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乔梓却从来不肯静下来让她过瘾。
乔梓当没听见她的调侃,只是在梳妆镜前左顾右盼:“木槿,怎么样?我还算有那么几分姿色吗?”
镜中的女子薄施脂粉,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可那神采飞扬,只怕天底下的美女都要在这灵动的眉眼中失色。
“没有几分,”木槿摇头。
乔梓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你不要这么残忍,好歹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郡主,是十分!”木槿噗乐了,跟了乔梓日久,她也学会了说笑。
乔梓这才脸色稍霁,喜滋滋地捏了一把木槿的脸蛋:“算你有眼光,走,我们先去看看萧二哥。”
萧锴此时应当在当值,乔梓拎着两个装了点心的食盒,一路哼着小曲久违的四通殿。
刚进殿门,乔梓便听到了一声闷响,仿佛是木棍击打在ròu_tǐ上的声音,伴随着响亮的报数声。
她心里无来由地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庭院,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萧锴正趴在长条凳上,口中紧紧咬着散落的发髻,双目紧闭,浑身好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冷汗一滴滴地滴落在泥土里,臀部上已经血肉模糊。
“七……八……”
木杖高高举起,狠狠落下,萧锴的身体随之抽搐。
“哐啷”一声,乔梓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她飞扑上前一下子便伸手拦在了那板子前厉声喝道:“大胆!谁让你们打的!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行刑的侍卫僵在当场,为难地道:“郡主……”
乔梓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了?是陛下让你们打的是吗?要打打我好了,还剩几板?”
萧翊时从正殿中走了出来,眼神漠然地扫过乔梓:“怎么了?”
乔梓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脸:“陛下,你不是说可以将功抵过吗?这次铲除逆贼,萧锴一定也奋勇杀敌立下大功,不如就抵了他的过错,你看如何?”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算他是朕的心腹爱将,也不可逃过处罚,”萧翊时淡淡地道,“更何况……”
“郡主……”
身后传来萧锴虚弱的叫声,乔梓回头一看,萧锴困难地抬起手指,拽了拽她的衣角。
“萧二哥……”乔梓的眼圈一红,半跪了下来。
“是我自己向陛下领罚的,不打不能让我心安,你就不要……和陛下争执了。”萧锴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
板子重新落下,一下又一下,数字在一声声地增加,乔梓的心仿佛一点点地被撕裂。
萧翊时并没有做错,他从称霸北地一路到了坐上龙椅,靠的便是军纪鲜明,赏罚分明,如果下属和臣子有令不行或执令不严,的确有损大晋的基业。
可从情感上,乔梓却有些接受不了,那是她曾经朝夕相处的二哥,数次救她于危难,她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刑!
她闭上了眼睛,扶着树干的手有些颤抖。
“好了,”萧翊时忽然开口,“还剩十杖记在账上,以后若再有懈怠,双倍再罚。”
萧锴已经痛得站都站不住了,脸色惨白如纸,强撑着向萧翊时谢了恩,被侍卫们扶下去上药去了,临走前向乔梓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说他自己没事,还是在劝她不要和陛下起了争执。
“萧锴皮糙肉厚,这点伤几日便好了,不会伤了筋骨。”萧翊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宽慰道。
乔梓目送着萧锴的身影,呐呐地应了一声“是”。
萧翊时凝视着她的侧颜,她今日显然精心打扮过了,原本清秀的五官更显出了几分丽色,不免让人心神荡漾:“你来这里有何事找朕?”
乔梓沮丧地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糯米丸子,小声道:“没什么……我来找应珞玩……还想去看看南宣长公主,对了,陛下,不知道南宣长公主的事情……你要如何处置?”
萧翊时愣了一下,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伯纳族居然胆敢和萧承澜勾结,朕已经扣下了安达和塔琪儿,令萧钊率北甲军陈兵伯纳,要战便战,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玉菡若是不想嫁,谁都不能迫她和亲。”
他的语声铿锵,乔梓失神地看着他,旋即便迅速地垂下头来不敢再看,她怕她再看下去,所有的魂魄都要被摄走了。
“多谢陛下,我这就去告诉南宣长公主,她一定高兴坏了。”
她急促地朝外跑去,萧翊时在身后追了两步,担忧地叫道:“慢些走,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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