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往事如烟(2/3)
哭闹一番,她希望像鱼一样,就像是怪兽也罢,和聂嚣就这样永远呆着海上,不要回来了,不要见到自己的哥哥,不要见到满是仇恨的家庭,更不想见到软禁的自己。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聂嚣的病重了,记得8岁那年,父亲死了,躁动不安的她开始把怨气发泄到了聂嚣的身上,那几年,她巴不得聂嚣死去,她决定不理会聂嚣,她要看着聂嚣一点点的病死,以解心头之恨,那几年,每次出海,她都要和聂嚣比试,就像一个不服输的男孩子,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很多很多时候,都是聂嚣让着自己的。
再长大了点,直到聂嚣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已经不能动弹,曾经伟岸的聂嚣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佝偻了起来的时候,吴缘终于意识到,聂嚣离死神的越来越近了,带着父亲的仇恨,可是每次见到病弱的聂嚣,吴缘真的气不起来。
“小子,你又背着我偷偷出海!你妈的才几岁啊?敢指挥老子的手下!”也许是出于对聂嚣的不忍心,她实在不理解聂嚣病成这样了还想往海上跑,也许,碌碌无为地躺在床上等死根本不是聂嚣的作风,吴缘知道,只要聂嚣还有一口气在,他一定会轰轰烈烈地死在海上。
“我这不是做得很好吗!”吴缘反驳道。
“妈的,气死我了。”被吴缘顶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的聂嚣连咳了好几声,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总有一天老子要顶替你,坐上你的位置,跟你一样当个海霸王!谁叫你杀了我父亲呢?”
“别提你的父亲,你是老子从小看大的,你名义上的父亲你见过多少次,你自己觉得他对你好吗?”聂嚣生气地问道。
“父亲?”那时被聂嚣一问,吴缘一愣,诚如聂嚣所言,自己的确是在聂嚣的手上带大的,她其实对自己的父亲很陌生,很害怕,甚至从来不敢开口叫他爹的地步,而父亲对自己也很漠然,相比之下,聂嚣对自己更好,吴缘所有的本事,几乎都是聂嚣教的,难道,真的自己的父亲还不如聂嚣吗?
“不!错了!自己和父亲不熟,可他是我的亲人,再说这一切不是聂嚣造成的吗?”动摇的吴缘反复告诉自己。
“如果你不是吴道行的孩子呢?”记得那次,聂嚣突然冷冷地说道。
“去你妈的!谁不是我父亲的孩子,你这个混蛋!”
记得那次,聂嚣不置可否,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便起身走了。吴缘第一次看到了聂嚣这么苍老的背影,蹒跚的步伐,微驼的背,原来他真的老了,那个伟岸的聂嚣已经老了,也许没几年可活的了,吴缘有些难过,难道,自己真的希望聂嚣死去吗?
随后的日子里,聂嚣的病越来越重,他奇怪的病折磨得他连走路都困难了,他不甘心死亡,一直以来看过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聂嚣就只能等死的活下去,然而,这个天生热血的男人根本一,即使被人扛着,也要到海上去,随着吴缘变成了花季少女,聂嚣也堪堪地活了这些年。
记得倒数第二次见到聂嚣,自己已经17岁了,那一年,聂嚣破天荒地放走了自己所有的家人——两个哥哥,也不知为什么,吴缘是最后一个走的,因为她想和聂嚣告个别,因为她根本不知以后该怎么面对聂嚣,所以她选择逃避、流浪,然而她矛盾的选择了假冒聂嚣的身份,也许,这是她与聂嚣最后的联系,自此一别之后,便是永世也再见不到他了。那时候,吴缘很不舍,她甚至根本不想长大,还想一直在小时候那样,被强壮的聂嚣牵着出海,看着他在海上捕捉比房子还大的海鰌,自己在船上欢蹦乱跳的狂喊加油,然而,时间一去便再也不复返了……
“唉,缘缘,我送送你吧……”那一天,聂嚣破天荒地很吃力地拄着拐杖起来送她,要知道,那时候的聂嚣已经是好几个月起不来床了,也许,聂嚣也知道,吴缘的一别,对自己来说,也许就是永别。
他总是这么缘缘缘缘地叫着自己,这个称呼,只有聂嚣一个人会这么叫,吴缘听家人说过,1岁前她是没有名字的,父亲甚至连名字也不肯为她取,记得他们总是叫自己三妹三妹了,直到关进了瘟灵山庄,吴缘才有了自己的名字,她知道,这个名字是聂嚣取的,显而易见,明白人都是知道的,吴缘的名字表达的是聂鸮对自己母亲什么样的感情。吴缘知道,自己在聂嚣心中的地位到底是什么样的,每一次,他都是真么亲切的叫着自己,每一次,吴缘都抗拒不了这样温柔亲切的称呼。
想到了这里,吴缘不知怎么地,鬼使神差的扶住了聂嚣。吴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没有离开过聂嚣身边,为什么,明明要离开的吴缘却是怎么不舍,聂嚣已经病成这样了,自己还走,为什么却有这么多的不舍。
“你真的以为我病得走不动了?”聂嚣生气地说道。
“………”
“放心,死不了!”聂嚣说道。
“我……再过些日子回来看……你。”
“算了吧,老子活得很好。”聂嚣释然一笑。
这条石板路,他们走了很久,吴缘记得,自己小时候几乎是跑下去的,因为接下来她就会看到她最爱的大海,然而今天,她却根本不想走快,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就像是所有人的玩笑话里说得那样——长得这么像聂嚣,是不是她女儿啊。那一刻,吴缘真的很想成为聂嚣的女儿,从来没有什么家族的纷争,从来没有什么软禁与仇恨,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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