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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六16、

市委主楼西侧的角楼，这里是市政法委和综治委合署办公的所在。

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市政法委记、市综治委主任姚海亮正在批阅着文件，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看着报告的姚海亮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这份报告是市检察院反渎职局打上来的，在这份由甘大民亲自任组长并起草的报告里，罗列了市国土局执法大队多次参与强拆的事实，其中两个副队长的身份竟然是万子豪那个狗头军师万三江的“小弟”，用甘大民的话来说，万氏集团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市里各个部门都安插有自己的人，而这些人的“总管”就是万氏集团的副总万三江了。在办理万子豪一案时，专案组已经揪出了不少和万家有关系的“害群之马”，但自知难逃一死的万子豪在这个时候讲起了江湖义气，以前都是让小弟背黑锅的他这次竟然自己也“仗义”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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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决肃清这股盘踞在津川多年的流氓势力，这是市里当时对专案组的“特别指示”，也是市委贡记亲笔批示过的，尽管在当时专案组对案情进行了深挖，但以现有的情况看来，那些也只能算是冰山一角了，就是那个号称“大管家”的万三江也只能说是个糊涂蛋。

在报告中，甘大民列举了一系列事实和数据，据可靠消息，万子豪入狱后，万的小弟们并没有象当时预想的那样树倒猢狲散，除了被查的一部分受到了打击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转入了地下，这和当时市局报告中的数据有着很大的出入，按照负责“清理万氏集团”善后事宜的、也是当时的专案组副组长之一的李国元的总结，万氏集团已经受到“毁灭性打击，黑恶势力也得到了根除”……在甘大民的报告中，这些黑恶势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猖獗了起来，几家和万氏集团相关的公司也不断地在市场上、特别是在土地开发上大手笔频出，其巧取豪夺和不择手段与万子豪当家时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市局井永顺的一份报告中，也有证据表明万子豪的一些小弟在进行毒p交易，他已经接到了线人密报，国际刑警组织正在通缉的大毒枭小黑哥正准备利用津川的便利交通条件把这里做为进军兄弟城市的跳板和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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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海亮对比了一下井永顺和甘大民的几份报告，可以说，两个人的功夫做得都很细，在刑侦上井永顺更专业一些，对关键的“点”盯得也很到位，尤其是对那些小流氓混混们的摸排，更是形成了一张细密的。用井永顺的话来说，如果不是考虑放长线钓大鱼还有对兄弟城市的影响，单单保障自己的话，那么随时就可以动手了。在检察院的报告中，甘大民认为，现在有理由怀疑万子豪入狱后，另有社会势力接管或是部分接管了万子豪的业务……看了两个下属的报告，姚海亮也陷入了沉思，这个他当时就担心过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就在办理万子豪一案时，他还以专案组组长的名义建议以市局牵头，检察院法院配合，对万子豪一案进行彻底的清查……

正在沉思中的姚海亮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还好，杯子里没有水，不然的话一定会洒在他的身上。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在津川，能为万子豪这个罪大恶极、并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流氓“接盘”的人会是谁呢，谁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呢。这个时候的姚海亮又想到了一个人，对，也许是那个神秘的老爷子呢，想到了这里，姚海亮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他仔细一想，也不太可能，在他提审万子豪的时候，万曾经明确地表示过他自己只是个流氓，并且万一再表白他这个流氓是一个特别“识实务”的流氓，用万自己的话来说，他这个流氓再大也只是个流氓，而流氓只能和民斗但绝对是不能和官斗的，他这个在津川屹立多年不倒“流氓界的常青树”也正是由于参透了个中的机宜。在说这些的时候，万还曾经提到过张志恒，姚海亮看过那些视频，万也亲口承认那些视频就是用来对付张的，万对这么做的动机也做了说明“为了治理张的贪得无厌”。从万的谈话口气姚海亮就能听得出来，万子豪对张志恒这个“小白脸子”非常的不屑，有钱扔水里打漂也不会给这种“没用的人”……张志恒是老爷子的人，吴家兄弟应该也是，如果万子豪也是那个神秘的老爷子的人的话，即使是他们之间再怎么不和，也不会搞到那步田地。按万子豪自己的说法，他只是一个“单打独斗”的流氓，但这个单打独斗的流氓能身背多条命案而平安无事就不得不说是这个“老流氓”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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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海亮站起身，他来到了窗子边，他听岳父钟哲夫说过，在他现在的办公室里就能看到这扇窗户，岳父的秘也对他说过，说老人经常在办公之余到窗子边站站，用岳父的话来说，是想家了……在岳父说这些话的时候，姚海亮看得出来，岳父对这里还是相当有感情的，岳父在这里“以单位为家”这么多年，尽管这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个比方，但对于岳父来说，那个家的概念也许就不是一个比方那么简单了……正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