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喜忧之间,不见丧(1/2)
李凤梧在花船上接到了两封家信。
一封来自建康李府,一封来自半水河畔文宅。
李府的家信报喜,三娘张约素终于生产,李府喜得千金,李老三言辞之间很是诚意满满,大郎啊你看爹对你也不错,没有给你生个弟弟来争家产。
李凤梧对此不屑一顾,说的好像生男生女你李老三能决定一般。
虽然生男生女是看你李老三的小蝌蚪,但那不是你主观意愿能控制的,更何况我李凤梧还怕你生个弟弟来争家产?
别搞笑了,说的好像我未来还不如你李老三一般。
信里还让李凤梧春闱后赶回建康,李府会等着他回来为新添的千金大办满月酒。
李凤梧算了下时间,应该来得及。
半水河畔文宅的信,出自浅墨手笔,字里行间宛若那铺落一地的黑色秀发,殷然见相思。
然而这是一封报忧的信。
浅墨字里相思一转,说了个让李凤梧越发头疼的消息:文淑臻向道了。
言辞间满满的都是对自己未来官人的嗔怒。
都是你惹的好事!
一封信,前篇尽相思,后篇尽嗔怒,我家小娘子这女子心思也真是没谁了,李凤梧着实哭笑不得。
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浅墨书信中细说,文淑臻不仅是每日必到琼绾道场听道这么简单,文宅中供奉了道德天尊的神龛,每日虔心念经,饮食上也毅然断了油荤,斋戒吃素。
更让李凤梧担心的是,文淑臻成了白玉蟾的俗家弟子!
这尼玛可不得了了!
成为了白玉蟾的俗家弟子,也就意味着,咱的这位甚是美好的大姨子,因为李巨鹿那憨货的行为而走上了极端,要一步一步成为道姑,断绝红尘相思。
虽然对泰山姑子这种制服诱惑有着某种念想,但事关文淑臻,李凤梧一点也不觉好玩。
文淑臻向道,说到底是自己的错。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李巨鹿和文淑臻一眼,就自以为是这是李巨鹿一见倾心的人儿,哪曾知晓李巨鹿这憨货对于文淑臻并不是爱情。
乱点了鸳鸯谱,弃妇属性的文淑臻本来认命,黯然接受了命运。
哪里知晓李巨鹿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遭受这等致命打击,文淑臻终于走上了极端。
到了今天这境地,不是文淑臻的错,也不是李巨鹿的错,而是自己自以为是的错。
早知今日,自己当初何苦来哉。
承受一点世俗压力,直接顺了她的心意也好,哪至于有如此凄凉下场。
那白玉蟾也是啊……
李凤梧真想立即回到建康给这位天上琼绾紫清,人间白玉蟾一个大耳刮子,你特么知晓文淑臻的故事,真的还让她向道了?
这不是故意拆台么。
当然,这种事情只能想想,给白玉蟾一个耳刮子,自己还不得被他的信徒给乱刀砍死。
况且这事也许是白玉蟾同情文淑臻呢?
麻烦啊……
李凤梧第一次觉得,世间除了朝堂事,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无法掌控的。
长叹了一口气,将书信叠好。
无论如何,等春闱之后回建康,一定要去见见文淑臻,势必要让她回心转意,切莫真的做了那清心寡欲的道姑,虚度一生韶华。
李凤梧并不知晓的,原本从建康李府来的书信,不仅有报喜,还有报丧。
只因他即将春闱,是以那封报丧的信并没有发出。
估计也永远不会发出。
李凤梧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知晓,建康李府里,那夜东院小儿啼哭时,西院里夜色下独舞思念娘亲的耶律弥勒小产了。
耶律弥勒怀有身孕,别说李府无人知晓,就是耶律弥勒自己也不知晓。
从毫州回来,耶律弥勒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心结无法打开,日渐消瘦,其间在李府,朱唤儿因彼此身份的缘故,并没有刻意去开解于她。
而李府有资格去开解她的主母,叶绘和周月娥欣喜于三娘张约素的喜事,忽略于她甚多,且加上耶律弥勒在西院之中不怎么愿意见人,众人也只好将就于她。
还以为过些时日她便会从哀伤之中走出来。
耶律弥勒伤心成疾,也清楚自己的状况,其间偶有反胃呕吐,也只以为是身体的缘故,甚至月事没来,也只觉是自己伤心过度的缘故。
那曾想到竟是有了身孕。
抑郁伤心,再加上经常食不下咽,最终在那个大喜之夜里,在耗费体力的一曲霓裳舞中晕倒在地,毫无征兆的小产了。
若非那个伺候她的丫鬟发现及时,在夜色里去搀扶她时闻得血腥味,别说小产,耶律弥勒的命都保不住。
经此事,叶绘等人懊恼不已。
现在李府有了两个宝贝:一个初生千金,一个病人。
李老三和周月娥整日带着丫鬟伺候着张约素和女儿,叶绘则将心思放在西院,有事没事就去西院盯着,和耶律弥勒说些体己话,希望这女子能醒悟过来。
或是受到小产打击,耶律弥勒的精神竟然格外清醒,不再满心思念过世的母亲。
这勉强算个好事。
毕竟这丫头若真是那么沉沦下去,最后就真的要比黄花还瘦,香消玉殒了。
这种转变,只因为主母叶绘开门见山的一句话:玉儿,大郎为了你敢把皇子做对手,你思念过世母亲情有可原,但酿成这个结局,你对得起大郎吗?你之余生,是要为过世母亲而活,还是为大郎和你自己而活?
一语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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