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节 蹉跎(3/4)
p>李靖望着远方的连绵山脉。突然问道:“三弟可知道为兄现在多大的年纪?”萧布衣见到李靖一张沉稳少有表情的脸,半晌才道:“三十出头,四十不到?”
李靖笑笑,伸出右手道:“不知道兄弟真的不知。还是想让我宽心?其实为兄再过五年也就到了知命之年。”
萧布衣愣住,他当然知道知命之年是多大,知命之年又叫半百,也就是五十的意思,他还没有想到过李靖竟然这么大的年纪。这么看来,虬髯客是为三人中的老大。岂非要到了五十多岁,可从他面相倒是看不出来,这两位老大哥以当他爹的年纪,和他拜把子,倒也是很给他面子的事情。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李靖怅然道:“为兄眼看知命之年,却终是一无所成。只以为终会碌碌无为,却没有想到这半年不到,两次领军。”回头望了眼三百兵士,李靖微笑道:“虽人数不过三百,却是我生平最为愉快的事情。”
萧布衣安慰道:“二哥不必颓唐,想姜太公好像八十多才出头才被人重用……”
“八十?”李靖嘿然而笑,“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为兄年不过十六,就调为长安功曹,本以为大隋初定,外患频频,会学霍骠骑般年少成名,东征西讨,为大隋立下不世的功业。”
萧布衣只能苦笑,霍骠骑当然就是说那个年少成名的霍去病,那个大汉的战神霍去病!那个让凶狠剽悍的匈奴人也不得不哀唱,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的霍去病。
可惜霍去病成名的早,死的更早,虽是百战百战,六伐匈奴,却还是二十出头病死,这样的人生,是流星般的闪烁辉煌,灿烂一现,却是无法挽留。
“可为兄没有想到这功曹一当就是七八年。”李靖淡淡道:“然后总算荣升了点,当个殿内直长,一晃眼就是十年的蹉跎。随后又是做了汲县令,安阳县令,三原县令,俸禄每年能加个一石,可离为兄的当初的志向却是越来越远。”
萧布衣望着李靖的目光复杂,却是沉默,他知道这时候的他只需要听即可以。李靖一路仕途,看似缓慢升迁,却还是属于不得志的那种。这些官职对旁人来说或许不差,可是对李靖而言,只有三个字,不喜欢!
“霍骠骑传世八字,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李靖轻轻叹息声,“为兄当时也是心驰神往,可碌碌无为十数年,这时候碰到了大哥和红拂……”
他的脸上露出点缅怀,像是伤感,又像是怀念,“那时的红拂正是如花般的年纪,如花般的容颜,我那时心灰意懒,她却只是安慰我道,生不逢时,非我过错。我知道兄弟并不满意你嫂子的为人,可是你看着我这二哥的面子上。不但给了她足够的面子,这次还是以美玉相赠……”
他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下去,萧布衣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二哥何必再提。”
李靖沉默良久才道:“你嫂子现在的确有些势利,不过很多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贫贱夫妻百事哀,荣华富贵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任谁都是看到你的风光,我听说很多士族都是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的。就算李渊那老鬼虽然升官做了个安抚使,却好像把女儿留在东都守家,我猜他可能想要以李采玉来拉拢你的。”
萧布衣大汗,苦笑道:“二哥想的太过太马行空了,我如今和李采玉不过只见过一面了,谈什么拉拢?”
李靖哂然一笑道:“为兄几十年的眼光,很少看错的。只是布衣,你要记住,风光无限对你示好之人切不可托以真心,患难之际能对你不离不弃的才是你一生之伴。你嫂子本是尚书令杨公的侍女。后来在你二哥落魄之时看重我,毅然决定私奔跟我,让为兄一生感激。好在当初尚书令杨公颇为豁达,不以为忤,也不追究,不然为兄恐怕当年就会开始亡命天涯的。”
萧布衣笑,“杨公领军严峻,没有想到倒还能成人之美。”
李靖脸上露出感激之情,半晌又道:“当初为兄又遇见了大哥,我看的出。大哥也是喜欢红拂,只是可惜为兄当初已对红拂不能分开,倒是有些愧对大哥……”
萧布衣摇头道:“二哥此言差异,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结果。人生就是如此,你爱一个人不一定会拥有,爱你的人不见得你会爱她。可若是她也爱你,你也爱她的话,分开拒绝都是残忍无可奈何的事情,若是还故作伟大的把她推给别人。那就是兄弟我都不认可的事情。”
李靖沉默了良久才道:“三弟,谢谢你。”
“对了,我听说当年大哥和你还有嫂子好像轰动了京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萧布衣好奇问道。
李靖笑笑,“当初红拂貌美如花,自然引来登徒子无数。李阀一人要强抢红拂,为兄恼怒之下失手杀了那人。李阀那时就是权利滔天,当下要治为兄的罪名。大哥却是挺身而出,夜到李家,在墙壁上写下杀人者张仲坚是也,又在那家床榻头放了把匕首,无声无息。”
萧布衣心想能让李靖都恼怒的,那人也是有点本事,不过当年的李靖说不定也是年少气盛,远不如现在的沉稳,不想过多的探寻细节,微笑道:“大哥武功高绝,做这种事情倒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靖脸上又是感动,“大哥用意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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