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九节 阅军楼(1/4)
张须陀死了?李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半晌。
他远在山西太原,又没有萧布衣的便捷通讯,听到张须陀死讯的时候,已经算是最晚的一批。
坐在椅子上,李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李世民却已经兴冲冲的走进来,大声道:“爹,张须陀死了。”
“嘘……”李渊慌忙四下望去,见到没人听到,舒了一口气。
李世民摇头道:“爹,你未免太过小心了,这里是留守府,现在都是你的亲信,有什么不敢说的话?”
“你小子懂得什么,小心使得万年船。”李渊皱眉道:“你要是能有……”
“我要是能有我大哥成熟稳重的一半你就放心了吧?”李世民满不在乎的笑,“大哥是大哥,我是我,何必像他?”
李渊摇头不语,李世民却道:“爹,张须陀死了,我们怎么办?”
李渊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李世民皮笑肉不笑道:“爹,我是你儿子,还不明白你的心思?其实你这算旧地重游了,原先是三州刺史,后来是楼烦太守,虽然被圣上又调回了京城,可如今身为太原留守,这太原左近,你是再熟悉不过。山西这块的地方官对你颇有好感,你说是讨匪,抵抗突厥,可大部分时间积极拉拢刘政会、殷开山、许世绪和赵文恪做什么?”
李渊脸色微变,四下看了眼,低声问,“你听谁说的?”
刘政会、许世绪和赵文恪都是鹰扬府的司马,手握兵权,殷开山是太谷县县令,颇有威望,一般手握兵马之人身后多有士族支持,这四人背后也是有些势力,李渊拉拢他们。本来以为甚为隐秘,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知道。
李世民苦笑道:“这还用谁说,只要眼睛不瞎,基本都能看到。爹现在在山西颇有威望,其实只要振臂一呼,这些人多半归附。圣上远在扬州,足足几千里,到时候我们可以径取西京。坐镇关中……”
李渊霍然而起,急叱道:“你这个不孝子,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李世民扁扁嘴,反倒坐下来,淡淡道:“我说爹呀,你在我面前喊可以,我是你儿子,不会说什么。可我都看到的事情,别人会怎么看?”
李渊缓缓坐下来,摇头道:“不会的。我是忠心为圣上尽心尽力的做事,剿灭盗匪,安抚百姓……”
李世民笑了起来,“爹,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现在不怕不做事,就怕尽心做事。朝廷那些人,除了勾心斗角,互相诋毁外,还有哪个为大隋江山考虑。谁管你是否尽心。只看到你拉拢民心而已。到现在你要早点造反还好,若是等到被别人参上一本,圣上下旨解除了爹的兵权,爹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这段时间我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帮爹积极拉拢草莽之士,又拉拢了不少。刘弘基、史万宝、段志玄、丘行恭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再加上东都的柴绍拉拢一批人,高家,长孙,窦家几家的支持,咱们现在文臣也有。武将也齐,此时不反,更待何时?还有那个刘文静,几次催我,问我何时买马,宜早不宜迟……”
李渊沉默良久才道:“你小子看事情太过轻松,王威还好说,你以为李靖是吃素的?我现在虽是太原留守,可这两人在太原,我怎能轻举妄动?李靖这人素有大才,一直都被打压……”
“也被爹你打压吧,所以你一直怕他报复?”李世民问了一句。
李渊老脸有些红,“那都是陈年往事,谁还记得?”
“爹你还没有忘记,李靖当然也会记得。”李世民叹息声,“爹,因为几匹马得罪李靖这个大仇家实在不算明智,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爹你既然不敢得罪李靖,我们倒可以考虑拉拢他。”
李渊冷哼一声,“若是真能这样轻易的被拉拢,还用等你来提醒?李靖这个人,老顽固一个。”
李世民却笑起来,“爹,我倒是不太认可,你要知道李靖和萧布衣关系要好,我们其实只要和萧布衣扯上关系,所有的事情他多半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渊摇头,“萧布衣现在是钦犯,我们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去拉关系。”
“爹最近忙于剿匪和拉拢势力,多半不知道萧布衣已经今非昔比了吧。”李世民神秘道。
李渊愣住,“你有他的消息?你哪里来的他的消息?”
李世民笑道:“哪里来的你就不用问,反正我总有我的门道就好。我只能告诉爹,现在萧布衣虽不是右骁卫大将军,可人家照样混的风生水起,如今非但没有逃命,反倒悄无声息的入主了襄阳城,窦郡守举郡投降……”
李渊脸色微变,“窦轶?他……”
他欲言又止,李世民轻叹道:“其实就算窦轶不投降,以萧布衣的实力,想要取下襄阳城也不是难事。如今萧布衣虎踞襄阳,即可南下,又可北上,抢先占据地利,依我来看,萧布衣乱世中当成一番大事。爹要是再不奋起,只怕到时连汤都喝不到。萧布衣迟早要成大器,若是能与我们携手……”
“携手,携手……”李渊无奈的坐下来,喃喃道:“世民,我不是不想,也不是没有看出此子的独到,若说我李家孩儿,都算不差,可能比拟萧布衣的只有玄霸……”说到这里的李渊眼圈又有些发红,“可玄霸早死……唉……我发现我们李家和萧布衣是有缘无份。我们……我们有什么和他携手的本钱……”抬起头来想到什么,李渊问,“采玉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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