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突然维护(3/3)
路尽头,突然有一行人缓步而来。花树明朗,随风而曳。
而那被红毯铺就的小道尽头,那满身大红且身材修条颀长的男子,正被一众侍从簇拥而来。
遥遥观望间,只觉那人步伐平缓,满身颀长,一举一动极是风雅端然,而待得那人离得近了,便见那人,墨发一丝不苟的高束,面容俊美之至,便是那双瞳孔,也正微微而勾,稍稍带笑,而待触及上凤瑶的目光时,那人,便瞳孔微缩,而后,竟是突然勾唇笑开,风华朗润至极。
这厮怎来了!
凤瑶眉头骤然一皱,刹那间,心底之中,也顺势有冷意浮动。
方才她从颜墨白的主屋离开,便吩咐伏鬼好生看着颜墨白,而今倒好,这厮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来了,且那亦步亦趋之间,淡定从容,明明都已是伤得极为严重,方才在屋中还要死不活,而今迈步朝这边过来时,竟又开始装得淡定平和了。
这厮啊,也不知是他心境太过强大,还是忍痛能力极强,只不过,太过装得云淡风轻,有时候,却是并非好事。亦如,无论怎么装,都掩盖不住他受伤的事实,想来这颜墨白,着实是不想要他那手臂了。
思绪至此,一时之间,凤瑶落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越发清冷淡漠。
然而,那颜墨白却依旧笑得温润随和,足下也平然随意,缓缓靠近。
待站定在凤瑶面前后,他才转眸朝周遭一扫,温润而道:“宴席似是还未开始,如此,微臣可是未曾来晚?”
温润的嗓音,清风如许。
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脱口而出,那坐在地上的国舅竟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当即朝颜墨白急促而道:“王爷可算是来了。若是王爷不来,长公主今儿可是执意要与微臣斗武了,微臣一把年纪了,且武功也不善,此番贸然与长公主斗武,自也是应付不来。是以,长公主既是下嫁给王爷了,便也望王爷好生劝劝长公主,莫要对微臣,太过强人所难。”
僵然的嗓音,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恼怒。
大抵是见此番颜墨白来了,自觉有人撑腰了,是以,国舅这脱口的话也突然变得硬气了几许。
待得这话一出,颜墨白却是并未言话,他那双深幽平和的瞳孔,则缓缓朝国舅望来,扫他两眼,只道:“国舅怎坐到地上了?”
国舅垂眸下来,恭敬而道:“不过是因长公主将剑仍在微臣面前,刻意吓唬微臣,使得微臣突然惊了一下,坐到地上罢了。王爷此番来了,可要为微臣做主。微臣此生,从不曾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是以,长公主如此刻意恶对微臣,着实让微臣耻辱与蒙羞。”
这话,他说得极为认真,待得这话一落,他那双落在颜墨白身上的瞳孔也不曾掩饰的深了几许,隐约之中,也还夹杂几缕期盼之意。
然而待得这话一出,颜墨白则勾唇一笑,懒散温润的出声道:“长公主温文尔雅,蕙质兰心,国舅说,长公主这等温和之人,竟会刻意欺负你?”
许是全然不曾料到颜墨白会突然这般言道,国舅面色一僵,眼角一抽,整个人顿时猝不及防的愕住。
凤瑶憋在喉咙的话,也顺势噎,目光再度朝颜墨白望来,瞳孔之中,也或多或少的增了几许探究。
这大庭广众之下,倒是难得见颜墨白不主动调侃她,反倒是帮她了。倘若今儿有颜墨白为她坐镇,甚至公然表明态度站在她这边的话,而今这在场之人便是对她姑苏凤瑶不恭不服,自也得好生将这股不服之气彻底压制在心底了。
思绪翻腾片刻后,凤瑶便全数按捺住了心神,仅是平然无波的朝颜墨白与国舅二人之间望着,无心言话,仅是兀自的观望看戏。
而这时,那满面惊愕的国舅也回了神,目光极为仔细的将颜墨白盯了几眼,低低而道:“王爷,是长公主先行对微臣发难,是长公主想要杀微臣啊。”
这话一落,颜墨白便低沉而道:“长公主并非蛇蝎之人,又如何会无缘无故对国舅发难?”
温润的嗓音,不曾卷出怒意,然而语气中的咄咄逼人之意却是不曾掩饰,再加之颜墨白本是不怒自威,整个人虽平缓温润,但却威仪磅礴,是以,待得这话一出后,国舅顿时再度噎了后话,愕然仔细的朝颜墨白打量,眼见颜墨白似是全然不曾有维护他之意,国舅目光颤了颤,待得片刻后,他终于是强行按捺住了心神,垂眸下来,低沉恭敬而道:“微臣今日,不过是说了句长公主下嫁摄政王,我等恭唤长公主时,自也该变变称谓,唤她为摄政王妃而已。奈何长公主却突然因此生气,责怪微臣不该如此提醒与劝说。是以,微臣今日,也,也不曾有做得太过之事,而长公主却因这些琐碎小事而要杀微臣,着实,令微臣委屈了。”
颜墨白面色分毫不便,薄唇一启,然而此番脱口而出的话,却突然增了几许不曾掩饰的幽远与大气,“长公主虽下嫁本王,日后长公主称谓如何,自是依照长公主所喜而唤。再者,今日乃本王与长公主大婚之日,宴席开端之际,本王,不希望任何人或事对长公主添堵,更也不希望我颜墨白喜宴之上挤兑不恭。长公主既是下嫁本王了,日后,自也是本王身边之人,倘若谁人胆敢再度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长公主不恭或是挤兑,便也是在与我颜墨白,为仇。”
幽远平和的嗓音,温润十足,却也是威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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