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蹈火激斗】(1/2)
这一刻,翁指、务邪都瞪大眼睛,想从张放脸上看出惊吓、变色、颤栗……最起码也是强恃镇定。
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有一张绝不是装出来的气定神闲的脸。
这张脸似笑非笑:“看看我的冠有没有灼坏,若有破损,按邈视大汉使节罪论处。”
飞燕忙凑近细看,回话:“还好,没烧着。”
张放淡淡道:“希望这位舞刀者每次都能这样好运。”
这回终于有人凑趣问了:“邈视使节之罪会怎样?”
张放斜了一眼问话的漏卧侯,只说一字:“桀!”
诸君长无不发毛,桀就是千刀万剐啊!
侬罕大概也听到了这句话,这从他的火刀范围稍稍收缩可以看出来,明显不敢再玩这套把戏。他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那么吓人的一刀近在咫尺掠过,人家都面不改色,再玩也没多大意义。侬罕可不会认为汉使在吓唬他,兄弟侬西的骨头还没化呢。再说了,他也真算不上哪根葱,汉使执意要砍他,耶朗都保不住。
其实何止侬罕,翁指、务邪也是老大纳闷,这汉使怎么看都比上回那个太中大夫更年轻稚嫩啊,据说还是世代公侯世家,这份胆色从哪历练来的?如果他们了解这位富平侯少年时曾在西域经历过什么,怕是不会多此一举弄这一出了。
又是一声唿哨,侬罕闻声舞势渐缓,火刀范围一缩再缩很明显,目标没达到,夜郎人见好就收,不打算再玩下去了。
张放冷冷一哂,你说不玩就不玩?真当本使那么“好玩”?他代表的可是汉天子,岂容戏弄?
“逍遥。”
“在。”卓碧海执竹杖躬身而应。
“你是蜀人,又游历四夷多年,可试过踩火塘?”
“碧海试过,来回踏火亦等闲,但做不到如此人一般火中起舞。”卓碧海坦承其短,但话锋一转,“不过……”
“嗯?”
“碧海有法可破之。”
“既如此,逍遥,主人献舞,客人焉能不同舞?”张放对这位凤叟高足很是信任,他说能破,就一定能破,遂笑道,“跟这位舞刀者对舞一番,没得让主人笑我等不识礼数。”
“遵命!”卓碧海提杖而鞠,用只有张放才能听清的音量问,“要死要活?”
张放嘴唇微动,声音也恰好只有卓碧海能听到:“活的,卸下点什么零碎就行。”
卓碧海一点头,跃出场中,却没有走向火塘,而是来到那帮“竹器乐队”前,对其中一人道:“借竹器一用。”嘴里说借,不等对方回话,伸手自取,拿了便走。那人愣愣地根本反应不过来。
卓碧海一手一根竹杖,走到火塘边缘,高声道:“汉使明示,主人献舞,客人焉能不同舞?在下卓碧海,愿与侬罕兄弟共舞一场,以飨诸君。”
侬罕还没开腔,翁指还没发话,现场围观众人早已爆出如雷欢呼。夷人天性喜欢看热闹,宴会之上,怎么闹腾都好,不管是夜郎王还是耶朗都不会扫兴。
翁指人虽老,眼睛贼亮,一眼看到卓碧海足下着麻履,这摆明了是没有赤足踩火炭的实力嘛……呵呵,汉人要献丑,好得很,欢迎。
翁指不发话,侬罕心领神会,铁链一收,绕臂十数匝,双手握刀,互磕一下。当!一声大响,肉眼可见火花四射。
“侬罕候教。”
“某来也!”卓碧海纵身飞起,跃入火海。
眼看他双足就要踏上火炭,倏地探竹一点,身形拔起,手握紫英竹抡了半圈,狠狠砸向侬罕脑壳好一个卓碧海,好一记先声夺人。
侬罕早就注意到汉使身边这个持竹杖的人,见他又拿一根竹器为杖,以为是以双竹对自己双刀。没想到,人家是拿来垫脚的……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用竹杖玩这招,真当他的竹杖是铁杖呐?
侬罕差点就想怪叫一声“来得好”,双刀交叉成十字,高举过顶,只待竹杖砸来,双刀一绞……
主席上,彪解低声道:“真砸,虚击。”
张放也低笑:“的确是虚击。”
他们都见过卓碧海出手,彪解还亲身领教过,知道这位剑客剑术高明,很少硬碰硬,他是以杖作剑何时见过使剑的人用这种抡大刀的招式?
果然,这一抡气势汹汹,大有连人带竹一起投过去之势。然而当侬罕做足架势格挡时,卓碧海手稍稍一收,去势不变,也变不了,因为他是真的砸。但就是这稍稍一缩,竹杖没有砸到位,从侬罕鼻端前半尺掠过,劲气逼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不是说侬罕躲过这一击而致砸空,而是卓碧海主动砸空,是为虚击。
一击落空,卓碧海借着抡砸之势,风车大翻身,再次抡圆了竹杖砸下。不过这一次,左右互换,用的却是刚夺来的竹器。
侬罕一架落空,刚刚撤刀换招,没想到人家又来一下,忙不迭再次举刀招架。
啪!刀竹相撞,声音爆脆。
这一次是真砸实了,而且卓碧海是真用了抡大刀的招式!
这次连彪解都无语了。
张放却笑:“不是自家宝贝,随便砸。”
正如张放所言,卓碧海丝毫不介意竹器被侬罕双刀削去一截。他这一砸,侬罕仓促招架,震得双刀差点脱手,脚下的火炭啪地碎裂,尖锐的碎屑扎入厚茧,隐隐有烫猪毛的味道传来……
侬罕赤足不畏火,一是脚底生厚茧,再一个能忍,当然最重要的是掌握技巧,落足轻点,一沾即走。没想到重压之下,踩得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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