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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笙在半梦半醒间,阖着眼,总也不愿启唇破坏。
相爱的人争吵会耗尽心力,而此时的缱绻只是脆弱的暂时和平。她明白这一点。
江淮易好像总算心平气和了些:“之前没有好好关心你的身体状况,是我的错。但是医生说你现在这个情况,没了一个之后可能会习惯性地流。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们就好好迎接她的到来,不好么?”他倾身附去她耳边,声线是令她陌生的低柔,“我想要小小笙了。”
明笙终于不再装睡,翻身和他面对着面,说:“现在合适吗?”
“有什么合不合适。”江淮易轻轻地把手覆上她的小腹,柔柔地笑,“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学着照顾你们两个。”
“没有在赌气?”
江淮易无奈地蹙起眉:“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明笙枕上他胳膊:“不要皱眉头。”她的指尖轻按在他眉间,“我也想保住这个孩子。但是会有很多麻烦,你最近这么累,怕你顾不过来。”
“我可以。”江淮易低头抵住她的前额,嘴角漾了一丝笑,“要不是有小小笙,你就会知道我一点也不累……”
明笙嗤然予他一个吻,唇舌缠绵,尔后垂头喘息,笑意一点点收敛。
虚假的嬉笑一冻就成灰。
默然间,她不知想起了什么,沉沉地说:“对不起。那件事,一直瞒你。”
“我以前很自私。”她说,“一开始接近你只是因为好奇,也没有料到会真的和你有更深的瓜葛。我这个人,处理事情的时候很消极。说好听了叫潇洒,事情不到燃眉之急的地步就习惯于忽略不计。我那时候一直安慰自己说是小事,你有没有爱上我,都无所谓……后来回头看,才发现其实我一直很在乎你。我怕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感情,就要去面对更多接踵而来的问题,倒不如一直这么没心没肺下去,至少还能骗自己说,不重要。”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一直以来的愚蠢和纠结,都是因为自卑。”明笙无意识地蹭了蹭,与他依偎得更紧些,“以前的经验告诉我,被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觉得你对我的好,都也只是一时侥幸。”
“阿笙……”
“对不起。”明笙眼睫微颤,“我知道你一定对我很生气。”
“没有生你的气。”
江淮易别开脸,“刚知道的时候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但是我生不了你的气。”他捏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低头说,“只要你稍微对我温柔一下,我就觉得那些都没什么……你最重要。”
明笙仰起脸,目光所及,他的脸在那么近的地方,灿如星辰的眼眸只为她一个人泄露柔光。
江淮易鼻间突然轻哼一声,小孩子模样地移开眼:“所以侥幸什么啊。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矛盾解除,他又变回原形,蹭上来撒娇,“不准动孩子,其他都原谅你。知道了吗?”
明笙被他闹得出了一身薄汗,护住小腹,把人推下去:“知道了。你女儿说想睡觉。”
他笑出浅浅的酒靥:“好……听女儿的。”
一夜过去,明笙变了主意。
谢芷默知道消息,在电话里对她的朝秦暮楚大肆批判:“你昨天不还看起来很有主意,我还以为你是吃了铁秤砣,轻易不会变。敢情一晚上过去就倒戈了?”
“那怎么办,他想要。”
“……”谢芷默一阵失语。
电话里沉默很久,她突然长叹一口气,说:“你呀……”
多年挚友,明笙明白她的担心,但却故作轻松道:“我怎么了?我还没有跟你算你把事情告诉他的帐呢。”
谢芷默听了回嘴:“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夫妇的和谐稳定。就你那个有什么事都自己藏着,天塌下来一声不吭自己去补的脾气,遇到一般人还好,你觉得江淮易像能接受的人吗?真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处下来的。听我的,以后好好改改。”
明笙也不知听进去了没,说:“嗯。”
“你这是真心的还是在敷衍我?”
“没敷衍。”明笙声线略显疲倦,“只是容易累,没说几句话就觉得困。”
谢芷默心领神会地笑起来:“当上准妈妈毕竟不一样,行了,好好休息吧,有事记得跟我说。”
明笙刚挂电话,江淮易的来电就到了。
这会儿是他早会散会的时间,明笙从电话里还能听得见他走出会议室的脚步声,明知故问道:“开完会了?”
“嗯。”他应得很短促,“什么时候起来的?”
“刚起来不久。”
“有没有好好吃饭?”
“嗯。”
“有没有好好吃药?”
“嗯……”她忽然轻笑一声。
江淮易:“笑什么?”
“你打算每天这样查岗吗?”明笙笑着说,“要不要帮你录一段音频,给我当闹铃,一小时响一次。”
“不行。”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要亲自来。”
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能接到同样内容的电话,只是第二天是英语,第三天是德语,第四天接起来就是一声“aent”为了不让她厌烦,变着法地逗她发笑。
明笙的身体状况也很争气,除了妊娠反应比较强烈以外,没出什么岔子。谢芷默陪她去医院复查,一切指标都在变好。
转眼已是深秋,明笙拿着检查结果,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她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针织外套,里面一件浅色内搭,较之数九隆冬还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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