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柒(1/2)
昨日夜里的发生的事情被风吹散开来了,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死,只是留下了一截断剑。
姜希夷等人居住的客栈距薛家庄实在不能算是很远,又不能算是很近,穿过一片林子便到了,可是这一片林子又实在是太大了。
若从秀野桥那处出发,到薛家庄足足需要一夜的时间才能到。
姜希夷一声令下,南斗北斗十三人翻身上马,十四匹马的奔跑带起了一片飞扬的尘土。
清晨,阳光满地。
秋末冬初时节新鲜的阳光正照在姜希夷等人经过的路上。
十四匹马发出的蹄声即使在三丈之外依旧清晰可闻。
从进入林中开始,这一路上树木落叶繁多,几乎要让人找不到路,而让人找不到路的不仅仅是树木和落叶,路上的杂草足足有一尺之高。
看得出来,会来这里的人很少。
因为穿过这片林子之后,就是薛家庄。
江湖上传说,薛家庄里连烧饭的厨子都会几手剑法,护院家丁更可说无一不是高手。
然而这还不是薛家庄最令人感到可怕和敬畏的地方。
薛衣人才是人们对薛家庄敬而远之的原因。
薛衣人少年时在江湖中闯下了一个“血衣人”的名头,快意恩仇,杀人如草芥,中年之后火气渐渐消磨,如今退隐林下,但据说褪去内心的燥后,他的一柄剑更是练的出神入化,江湖中说到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无一不敬佩景仰,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败过,更因为这么多年来,无一人能在他的剑下走过十招。
他至今都是江湖中最利的那一柄剑。
姜希夷要拿走的是他手里那一柄染血无数,从未败过的剑。
杂草渐密,啼声渐轻。
姜希夷看见前方有一个人。
一个又瘦又长的黑衣人,他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姜希夷,充满了不屑又带着恨的目光朝着姜希夷身上射了上去。
他穿着一件长可及地的黑袍,脸上戴着一个紫檀木雕成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几乎完全是死灰色的眼睛。
雕刻那副面具的,显然是一个高手,面具上五官栩栩如生,嘴角上细细看去,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但这面具的颜色却是红中带紫,紫里发青,再和那双死灰色的眼睛在一起看,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秘可怖的感觉。
他手里提着一柄已出鞘了的狭长的剑。
姜希夷等人在一丈处勒住了马,她也在看这位黑袍客。
姜希夷道:“你来了。”
黑袍客道:“你知道我要来?”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你要来,我还知道你为何而来。”
黑袍客道:“哦?那你说说,我是为何而来。”
姜希夷道:“你来是为了杀我。”
黑袍客发出了一声干涩的笑声,道:“很好,既然你知道我是要来杀你的,那么现在就送上命来吧。”
姜希夷道:“难道你就不问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吗?”
黑袍客道:“哦?你认为我是谁?”
他看向姜希夷,眼中充满了冷漠和不屑,冷漠得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不屑得就像在看一个废物。
姜希夷冷冷道:“不是我认为你是谁,而是你就是谁。”
黑袍客阴森森地笑道:“那你说说我是谁?”
姜希夷道:“你是谁这件事情非常明显,更何况,我们昨日还见过。”
黑袍客似乎怔了怔,道:“我们昨日见过?”
姜希夷道:“当然见过,那时你还在墙头上数星星呢。”
黑袍客道:“数星星,数什么星星?”
姜希夷道:“就算你戴上了面具遮住了脸还换了一身衣裳,但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个地方是你改变不了的吗。”
黑袍客道:“什么地方?”
姜希夷道:“就是你的一双眼睛,我记性很好,没忘记你的眼睛,自然也没忘记你的名字,薛笑人。”
薛笑人忽然放声大笑,后又长叹了口气,接着再冷眼打量了一次姜希夷,道:“可惜可惜……”
姜希夷侧头问道:“可惜?”
薛笑人道:“先前我就以为,我低估了你,没想到我不仅低估了你,而是大大的低估了你,既然如此……”
姜希夷问道:“既然如此又怎样?”
薛笑人道:“既然如此,我是非杀你不可了,你一个不过十六七的小姑娘就在死在这里,当然十分可惜。”
姜希夷道:“你怎么知道,你杀得了我?”
薛笑人低下头,目光凝注着掌中剑的剑尖,缓缓道:“你马上就知道,我杀不杀得了你了!”
薛笑人话音刚落,十三声‘锵’声一齐发出,姜希夷背后的南斗北斗十三人同时拔出了剑。
薛笑人见状,冷笑道:“你以多欺少,如此作为,恐怕是不合江湖道义吧。”
姜希夷冷冷道:“莫非你来杀我,便合了江湖道义?你先毁了规矩,我何必要再守。摆剑阵!”
姜希夷话音刚落,她背后南斗北斗十三人眨眼间便都不在马背,而是落于一丈外,以薛笑人为中心,十三人各自提剑做包围式。
这十三人手中剑各自不一,有长剑,有短剑,但一样的是,他们手中的剑都散发着一种寒气,属于剑的寒气。
薛笑人从未想过,这些跟在那个白衣小姑娘身后的人,会是如此高手,他本以为这些人的剑不过和薛家庄里的家丁一般,不曾想这十三人却都已练出了剑气,不过他依然不慌张。
薛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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