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我们还没到绝路(1/2)
姜国公本没病,就算有病,也是此番被宋冠言给活生生冻出来的,六七旬的老人,他再是硬朗,也禁不住那一路寒风的陡峭,荷菱眼都红了,将被褥不断往她爹身上裹,边裹边喊:爹?爹?
生怕他喊不醒了。
偏殿中有些混乱,姜家老奴在一旁也是红眼轻哽:老爷一把年纪了,近日来又因情绪不好,整日将自己闷在房中。身子也眼见着下滑,那平阳王竟还
荷菱眼红红的,委屈巴巴的抹了抹眼睛。
姜国公突然咳了一声,荷菱忙凑上去,却见他终于睁眼了,眼珠有些浑浊,在慢慢地看了看四周环境后,踉跄着撑起身来,接着又是几声咳,而后便坐在那里,一声也不吭,脸色苍白,不知是在路上冻得还是怎的,隐隐还有些泛青。
荷菱担心他冻病了,扭身要去叫大夫,姜国公开了口,低沉而有些沙哑:回来!
荷菱赶紧又扑到了他床边去:爹你怎么样啊?
姜国公一双虎目沉暗,一言不发。
直到公主进来偏殿,上下打量打量他,微扬下巴淡淡对他道了一句:姜国公,下盘棋如何?
镇国公才终于抬了眼,缓缓地,迟钝而有些沧桑,他看向公主,之前每一次见她时的哀然愤怒,羞恼扼腕,在这一刻,竟都全然荡然无存,他在榻上迟缓的拱了拱手,低沉而难得尊敬地,低声道:老臣愿意奉陪。
公主的棋艺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样,姜国公是记得的。琴棋书画,他们这个凤室唯一的公主都没一样拿得出手,先帝爷重棋,为此请了好些国手前来教习。却无不例外都被她一一气走,其中,就包括了当年的镇国公。
可如今回想,他们的公主。虽说棋艺差成了那样,可棋品却是一直都出奇的好,不求让子,也从来不自持公主之尊赖子。输了便认,赢了也
姜国公顿了顿,垂头来看眼前棋盘,才想起来,她从未赢过。
老臣之前便说过了。他苍声道,看着眼前那人熟悉的棋路,胸腔间莫名有些空洞,公主的棋路不可如此大开大阖。凡事,都得替自己多留条后路,能多迂回一些便迂回一些,若不然,敌方将你中路一斩,你便会全盘崩坍了。
公主挑挑眉,手放在棋盅中捣着棋子,弄得哗啦作响,她有些不耐烦:下棋就下棋,老家伙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姜国公没说话,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喉咙里闷闷发出笑声。笑着笑着眼中含泪,公主他低低喊了一声,动作缓顿的站起身来离开了席榻,屈膝跪下:公主。是老臣糊涂!糊涂啊
银发斑驳的老人了,谁忍看他这样?
公主撇撇嘴,抿唇绷着脸涩声道:老东西,别跟我来这套。
姜国公老泪纵横:人品如棋。老臣早该知晓,早该知晓他声音渐涩,似话也说不下去了。
他是早该知晓的,早该知晓公主棋品如人,直来直往,从无弯弯道道,也早该知晓她心底从来都装着他们这些凤室老臣,若不然也不会他二人红眼多年。以她公主之身的便捷,却也从未给他穿过一只小鞋,他怎得就这样糊涂?这样糊涂!
公主被他弄得眼眶微红,那许久压抑的情绪险些崩了,当即别开脸去,没好气道:快些将你这些给本公主收起来!一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的慌?若是让胡相和刘太傅知道,又该骂本公主居尊不尊了。
该骂的是老臣!老臣才是最该骂之人!
行了。公主受不了,别扭的伸手去拽了拽他袖子。
姜国公不答应,跪着不起来,公主又拽了拽,姜国公索性扭身躲开了,公主有些难堪了,又道:行了。
姜国公情绪激愤,老脸抹泪:老臣对不起先帝爷,对不起先后
公主霍然起身,大怒:行了!
姜国公登时被她气势慑住,有些呆怔的抬起头来,一张老脸上泪痕斑驳,公主难受地喊:荷菱!荷菱!
诶、诶!荷菱在一旁擦着泪连声答应。
快把你爹扶起来!
荷菱擦着泪吸了吸鼻子,随口哦哦的应着,上前去搀住她爹胳膊:爹您何必这样?她自个儿也缓了缓情绪,才断断续续地劝道:眼下最迫切的,不是最应该想办法将皇上救出来么?即便是皇位夺不回来了,可只要皇上还活着,能留下一丝血脉,那我们
她有些说不下去,所有人心中大抵都是清楚的。他们眼下的境况,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不。公主站在席榻间冷静了下心绪,侧身道:我们还没到绝路。
凤桓矣想要姜国公手中京畿三省的兵权,那便一定不会放过姜家。可他也想要面子,要名声,那么,便也一定不会强来,他行事总是想要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这样才能使得他师出有名,可这些个名头,她凤罄瑶。也同样可以借!
杜公公在大殿中禀报着今日姜家之事,凤桓矣擦着手中一件玉瓷,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眼睫低垂,擦得极为认真,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姜副统领还在殿外候旨,王爷您看杜公公莫名觉得殿内气候低压,压得他额间冷汗缓缓渗了出来。
大殿上方突然传下来一声笑,从喉咙里轻轻溢出来的,杜公公浑身一抖,膝弯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凤桓矣掀眸,唇边弧度不知是冰冷还是讥诮:所以他轻道:你带回来的,是姜堰?
杜公公的汗在脑门汇成溪流,从下颌滴落,他慌慌张张地猛地跪下:王爷,奴才本是要带回镇国公的,可是平阳王他、他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