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曙光(2/2)

被他扔在地板上，我求他不要，可是没有用……”洛唯宁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死气，仿佛对生命不再有眷恋，空洞的目光透过慕以涵在回忆着那个晚上的经过：“后来……后来……他……”

“够了！”

慕以涵的眼睛通红，眼白尽是血丝，就像是熬夜许多天都不曾休息过一般，她的唇抿成一条线，她抓着洛唯宁的手也紧紧地捏着，力道比刚才要大得多，就像要把洛唯宁的骨头给捏碎。

“够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在颤抖着，她所有的情绪都融汇到了一处，震惊，懊悔，心疼，愤怒，她的心脏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顷刻间便被引爆，她所有曾经对洛唯宁有过的埋怨都被炸得四分五裂。

洛唯宁说不出口的话，慕以涵当然知道是什么，让一个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亲口说出当时遭遇了什么，她究竟有多混账，才会非要知道这些事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洛唯宁千方百计地拒绝自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说过多么伤人的话，在洛唯宁的宿舍，在父亲的生日宴上，她曾经说过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既让洛唯宁想起了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又一次一次地把洛唯宁推得更远。

“慕姐姐，现在知道了么？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是一个垃圾……”

“我不该那样说，对不起……对不起……”慕以涵不再犹豫地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着，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洛唯宁的脖颈。

熟悉的气息和一直以来都想要得到的拥抱在坦白了一切之后变得不再让洛唯宁抗拒，她回抱着慕以涵，贪婪的汲取着那可以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去结束自己生命的理由就是这个让她又爱又不得不远离的女人，她害怕被慕以涵知道，可是又眷恋着有慕以涵在的每一次，即使是互相伤害，她都觉得满足。

“对不起，唯宁……对不起……”慕以涵顾不上自己，她一边说着，一边爱怜地吻着洛唯宁的眼泪，把这些积攒了许久的苦楚都吞进自己的喉中，她另一只手始终抱着洛唯宁不放，知道了真相，如何还能放任洛唯宁自己一个人去承担？

她的感情从来就不因为那些冠冕堂皇的原因而生，更不会因为洛唯宁遭受过这样的痛苦而收回，她喜欢的不过就是怀里这个女孩子罢了。

“以后不许再拒绝我了，不许走，凡是想要离开我的想法都不许有。”慕以涵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泪水吻干，这句话刚说出来洛唯宁的眼泪又开始在脸上肆虐，她的心里更是抽疼起来。

“你不嫌弃我么……你还愿意要我么……”洛唯宁睁着蒙上一层雾气的眼，她根本看不到面前的慕以涵，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傻瓜。”慕以涵笑了，把她柔顺的长发拨到一侧，“我一直都要你，从来都没有变过，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要你。”

“可是……我……”

“不要想那些，以后都不许想。”知道洛唯宁要提醒自己什么，慕以涵立刻打断她的思绪，“也不要像刚才那样说自己，你在我心里没有变过。”

看洛唯宁不说话，慕以涵用指尖掠去她新增的泪痕，轻柔地说道：“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或多或少的挫折，有些是身体上的，有些是心灵上的，但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会遇到能够治愈这些挫折的人或者事，就像不管下了多少天的大雨一样，总有一天当你醒来会看到久违的阳光。”

洛唯宁静静地看着她把自己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她的眼里一如既往的温和，她的笑容仍旧那么温暖：“我就是你的曙光。”

为爱而生的感动是什么样的呢？洛唯宁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感受到，她以为知道真相的慕以涵会变得冷漠，甚至会嫌弃自己，可是此刻她真的从慕以涵身上感受到了，现实中的阳光也许照不亮阴暗的角落，而人生中的曙光却能够驱逐她身体里残存的恐惧和绝望。

这道曙光柔和却强势，它不容拒容将她身体里长久被黑暗覆盖的角落一一照亮。

“慕姐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洛唯宁破涕为笑，一声又一声地表达着她藏在心里久久不敢言明的情愫。

这个时候洛唯宁还能说什么话来拒绝慕以涵？没有了，一个字都说不出，连自己最不敢面对，最害怕面对，最不愿面对的过往都被慕以涵包容，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慕以涵却仍旧深情地告诉自己，她要自己，从来都没有变过。

“说这么多遍不累么？”慕以涵扶着她坐到床上，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带着怜惜的拥抱将洛唯宁紧紧地包裹着，慕以涵时而轻吻着洛唯宁的耳际，她知道此刻的洛唯宁心境大起大落，需要长时间的平复，所以没有出言打扰，而是用自己的行动在化解着洛唯宁的不安。

只是洛唯宁偎在她的怀里，不知慕以涵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沉，她放在洛唯宁身后的一只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都不曾松过，她的心里默念着三个字。

洛骏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