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我不就是我吗?(1/2)
: 二个月,愚二在山上呆了整整二个月。> 从少林的大小擒拿手到武当的太极拳,从峨眉的剑法到崆峒的刀法,魏老太爷逐一的示范,带着他慢慢的演练。在繁复的招式中,在开与合、圆与方、卷与放、虚与实、轻与沉、柔与刚、慢与快的变化中,愚二感觉到了招式的奇妙,他学会了力量的控制,学会了制人而不伤人,还有……
但他也惊奇地发现,在所有武功的套路中,似乎,似乎都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点什么呢?
为什么,招式越繁复,自己就越觉得花哨不实用呢?
为什么,身法越巧妙,自己就越觉得漏洞有百出呢?
他向魏老太爷请教,老太爷却不理会。只像他在竹林中一样,盘腿席地,摊开双手,感受着自然。
于是,他也盘腿席地,调匀了呼吸,在一片寂静中,默默地感受。在万籁俱静中,他能感受到身体里有种物质在运动。在一片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四周生命在蠢动……
就这样,过了很多天。
魏老太爷终于拿出了一本书,书名叫《太上感应篇》。
“太上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 “我师父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太上感应篇》本来只有这一句话,后世的人不停的增,又不停的删,它变成了一本书,一本很奇怪的书。我师父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也听不懂。直到现在我也不敢说我懂了。但我跟着你的步伐,我感受到了。你不妨也试试。”
愚二闭上眼,盘膝席地,他感受着四周,他感受到了四周的气流。气流和气流似乎并不一样,有一种如秋天的萧瑟,有一种如春天般温暖。他专心地去感觉那萧瑟,慢慢地竟有寒冬的冷酷。他转而去感受春天的温暖,慢慢地竟成了夏天的酷暑。不舒服、都不舒服,他不再去刻意,没有了萧瑟,没有了温暖,竟调和出了一片平和。
突然,有什么东西沿着任督而上,直奔百汇,说不出的舒适。
看着愚二表情的变化,魏老太爷竟激动地双手颤抖。
当愚二睁开眼睛时,他将手放在了愚二的颈部轻轻摸去。
“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百汇。”
魏老爷一边按,愚二一边说。
“都通了?”
“它过去了,到了百汇之后,又原路折回,一次又一次,我觉得好舒服,一种平和中的舒适。”
“难道这就是小周天?”
“小周天是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舒服。”
“那就好。”
“小周天是什么?”
“愚二,有些事情说是说不明白的。”
“小周天是内功吗?”
“我不知道。但这几天,我也感受到了那种平和中的安宁和舒适。我想我的师傅想要教给我的,不仅仅是武功吧。我跟着师傅的时候,也是个淳朴的少年,那时候的我也曾是个善良的人。没有太多的yù_wàng,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实,感受到生命的气息。”
“但是,山下的生活吸引着我,我觉得那里有我很多很多的想要。后来,我下山了,我得到了很多很多我想要的东西。在这尘世之中,我越变越聪明,似乎只要我肯努力,只要多去作为,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我以为我成功了。师父、青城山、修行……,一切的过去都离我越来越远,我几乎都要忘记了。”
“你知道吗?那天当你躲过我的左右双杀时,师父的话突然又在我耳边响起,我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有感觉到真实的自己了。打败我的不是武功,是我的记忆。我发现,在红尘的浑浑噩噩中,我已经变得如此凶狠,如此恶毒。我已经不是真实的我,你能明白吗?那天,我的记忆被唤醒了,我以为我已经忘记的过去,又一点一点的回来了。特别是今天,在这安静中,我又感觉到了真我的存在。你明白吗……”
愚二一点都明白,他奇怪地看着魏老太爷。
“我们不是在说武功吗?怎么说道这上面去了。什么真实,什么真我,‘我’不就是我吗?我不在这,我还能在哪呢?”
愚二越听越糊涂,越听越迷茫。
这一天晚上,魏老太爷和愚二没有再练武,在魏老太爷的唠叨中,愚二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了。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睡,老太爷在和你说话,你要仔细听。
浩瀚的星空下,一个唾沫横飞的老者和一个昏昏欲睡的少年,肩并肩地坐着,直到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阳光斜照在大地。
一连几天,山上的愚二都没有在练武。盘膝席地的他,只呆呆地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的话——一些过去他从未去想过,也从未放在过心里的话,总是在不经意中开始在耳边回响。
“柱子,你长大了要记着,不要去问太多为什么?问题太多了,你就找不到方向了。不要期望着别人告诉你答案,你的智慧到了,答案自然就来了。”
“柱子,不明白的时候,你要记着,那是你还不需要明白。其实明白和不明白,有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像《增广贤文》,你觉得读懂的时候,其实你一点都不懂。但不要紧,有一天,你觉得有些不懂的时候,也许你就开始懂了。”
“柱子,将来闯荡江湖,你时刻要记着,勿因执着生执念,执念之后是执妄。有时候,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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