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批弟子(1/2)
当戴言在这稷下学宮里,自己的院落中还未待足一个时辰,就有跟随自己的随从汇报客人来访了。
戴言亲自出去迎接,发现来人正是与自己辩论失败的稷下学士邹衍。
邹衍一见到戴言就向他行礼,并一副恭敬的态度说道:“门下邹衍见过偃子!”
在齐国,对于有学问有才华的人,都习惯在名的后面加一个“子”以示尊敬。邹衍不仅对戴言使用了敬称,而且还持弟子之力自视门下,这就戴言都有些承受不起了。
他赶紧虚避开了邹衍的行礼,对他说道:“邹子何必如此客气呢?你我都是稷下学士,而且您的年龄比我大,在这稷下学宮待的时间也比我长。您对我行弟子子礼,我又如何承受得起?”
邹衍坚持着说道:“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您的学问远比我高深,做我的师父那都是绰绰有余了。”说完,他指着戴言对着其身后的一群士人说道:“这位就是提出了日心说的宋公子偃,他的学问高深莫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和公子偃比起来也是大为不如,你们若是有暇,大可以来聆听公子偃的教导!”
说起来,邹衍之所以会如此做,以阴阳家宗师之尊亲自来拜访戴言,并且让自己的弟子也跟随过来,主要还是他在和戴言辩论回去以后,仔细的思索,越发觉得戴言所讲述的天文模型乃是真理,而他的阴阳五行说乃是谬误。
现在的阴阳五行学说和后世与神棍纠缠在一起的学说不同,如今的阴阳五行学说其实是非常务实的学说。研究阴阳五行这种关乎天地运行之道的人,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各国的太史以及太史之后。而他们对真理的追求不是区区的脸面所能阻止的。
太史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显赫的官职,他们掌管着起草文书,策命诸侯卿大夫,记载史事,编写史书,兼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等等重要的事。
因为他们需要记载史事,编写史书,而且他们认为自己记录的就是真相,因而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自豪。而他们身上也由此有着极为强烈的务实精神,为了贯彻这种精神,他们甚至敢以自己的生命来卫道!
春秋时期,齐国权臣崔杼因齐庄公与他的妻子私通,而且还将崔杼之妻特制的绿帽子赏给别人,因而大怒,于是他趁齐庄公又一次与他的妻子私通时将其杀死。齐国的太史如实的记录了这一历史:崔杼弑君。对于崔杼来说,这件事乃是错在他的君主齐庄公,齐庄公和他的妻子私通,这对他的侮辱太大了,他弑君也是迫不得已。因而他请求太史更改一下,不要如实的记录这一历史。并威胁说,如果不从,他就要杀掉太史。
对于太史来说,撰写歪曲的历史是比失去生命更难受的事,于是果断拒绝了崔杼的请求,结果他就被杀。随后崔杼找来太史的儿子,看他怎么写这段历史。太史的儿子也依然如实的记录了这个历史:崔杼弑君。崔杼又杀之。而后就轮到太史的孙子来书写,年不满六岁的幼童依然用那稚嫩的手写下四个字:崔杼弑君。
这样执着的精神让崔杼无奈了,他只得放弃了让太史更改历史的打算,放任他们记录真实的历史。
而太史这一世袭的职业不仅在记录真实的历史上如此执着,在对真理的追求上面其实也是有着同样的精神!邹衍同样是这样的背景出身,虽然他对戴言代替他成为最年轻的稷下学士而有些不满。然而在真正的真理面前,这些全都是次要的!
而跟随邹衍的这些人也丝毫不以戴言的年轻为异,他们见到戴言,都以弟子之礼向戴言行礼。
而其中一名年龄稍长的士人一见到戴言,就立即陷入了一片狂热之中,对着戴言问道:“偃子,邹子和我等说过你的日心说,还有大地为球体的理论以后,我是夜不能寐啊!反复思量,越发觉得这门学说博大精深,比我等的研究更加接近真相。然而我有一事越发不解:照您所说,大地为球形,那么我们为什么没有掉下去呢?这世间的白天以及黑夜的转变,和一年四季的变化又是怎么得来的呢?您一定要和我等好生讲讲。”
戴言对于第一天就有学生送上门来,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他请邹衍以及这些士人进入讲课的教师,在黑板上画出了整个太阳系的大致模型图,由此大家就对戴言所提出的日心说理论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了。
戴言指着画出的模型图说道:“这其实就是我等如今所生活的大致环境,邹子将我的学说称为日心说,这其实是不准确的。在宇宙中,太阳其实和那天空中的星星一样,都是普通的星星罢了。这样的星星有着像地球以及五政这样的行星围绕它运转,它们看起来是不动的,因此我称它们为恒星。而我们所处的更大环境,其实就是位于天空中的这片银河中,我将其称之为银河系。
至于白天黑夜的转变,这其实就是和地球的自转有关。而一年四季的转变,则是和地球的公转有关了。至于我们待在地球上没有掉下去,而且扔向空中的石头终究会落到地面上,这都是和我等受到地球的引力有关。如果各位真的感兴趣,恐怕就不是我一时半会就能讲清楚的。你们还必须要学习逻辑学的基础,以及更多的基础知识才能了解。”
戴言所说的这些,对于这些真心寻求真理的人来说,自然是不会在乎的。于是他们整齐的对戴言说道:“只要偃子肯教,我等必然会尽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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