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6 羯主末路(2/4)
。而真正了解事情始末的人物,如张豺之子张苌,已经有确凿证据指明,其人早在混战的后半段率众出城,向西北方向流窜逃亡。确定仍然在逃的羯国上层人物,还有羯主石虎的皇后刘氏并太子石世等人,只是混乱中也没人能说清楚这些人的逃窜方向。
当然这也跟王师眼下所掌握的情况仍然粗疏有关,还需要继续深挖梳理。随着时间的推移,诸多细节线索被披露出来,迷雾自然也会逐渐消退。
追击信都城破前后那些羯国逃人,并不是辛宾的任务,他也没有足够的机动力量去进行追击,但若能够掌握更多的翔实情报,对于其他几路王师的追剿残敌也能提供更多的便利与帮助。
果然,到了第二天的午后,王师在清理禁苑过程中发现被人藏匿在一处偏僻宫舍中的许多尸体,在其中就整理出了羯国魏王石苞的尸体。察其死状,很有可能是死于乱卒残杀,施暴者何人已不可查,这一桩功事自然也要记在破城的王师头上。
诸多细节线索,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出。但在这当中,辛宾却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作为羯国最重要的两个目标,羯主石虎与权臣张豺,居然都没有确凿讯息指向他们。
作为王师审问的重点问题,所得到的答案自然也是极多,众说纷纭,不一而足,能够得到验证的却是少之又少。这就造成一种怪异的现象,这两人明明全城皆知,但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指明他们究竟是生是死,又身在何处。
甚至就连张豺的家眷都在之后大索全城的过程中,被从一处民宅中搜了出来。但就算是这些张氏家人,都不能提供张豺确凿所在。
至于羯主石虎,则有许多羯国权贵证词指明其人被张豺幽禁于禁苑中,可是王师接连几日不眠不休,几乎将禁苑翻个底朝天,而石虎的儿子石苞的尸体,就是在搜索过程中从一处枯井中打捞出来,但却唯独不见石虎,甚至不见其人被幽禁此中的确凿指向。
很显然,要么是张豺欺骗了这些羯国权贵,要么是这些权贵欺骗了王师。之后通过斩杀十几个羯国权贵,辛宾算是确定前一个可能更大。如此说来,羯主石虎有很大几率是被属于张豺的部曲裹挟出城逃亡。
可就在辛宾正略带遗憾准备将此重要情报传告大都督谢艾时,事情又有了一个突破性进展,那就是张豺的尸体意外被发现。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这一具尸体本就死状恐怖,近乎被残忍分尸,此前由于清理护国寺外围被随意抛弃于外,还是王师在接到张豺死在护国寺外街上这一讯息再作复查的时候,才通过尸体携带的兵符等物确定张豺的身份。
有了这一个意外的发现,辛宾原本失望的心情复又怦然而动,告示全城凡晋胡之众、只要能够提供有关羯主石虎的讯息也能验证,俱都给以高额犒赏。
然而真正打破这一僵局的,还是辛宾突然而来的一点心血来潮。那就是他突然回想起当年潜伏羯国旧事,得了祖约许多关照,才能成功返回淮南创建功业,如今他率部攻入羯国都邑,际遇已经大为不同,也想在公事之余对祖约稍作回报,让人搜索祖氏家人稍作关照。
通过这一条线索,辛宾才突然发现祖约的儿子祖青居然曾经一度在羯主石虎与权臣张豺之间担任某种重要角色。这个祖青,是羯主石虎所器重的羯国新贵,是张豺倚为臂助的亲厚婿子,同时还是原本羯国中的重要将领。
也无怪辛宾会忽略祖青身上这一条线索,首先祖青在信都城中达于最显赫的时期还是在年初护国寺事变前后,等到张豺上台弄权,祖青在护国寺禁卫体系中所担任的角色已经少为外人所知,更不要说在王师抵临信都攻城之前,祖青早被张豺解除军权、完全淡出时局之外,甚至一度被软禁,最起码这些散落在护国寺外而被擒获的羯国权贵们,对此种种所知不多。
而且,王师新入信都不久,首先所关注的还是诸多浮在表面上的线索,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更向下发掘。因此直到此刻才意识到祖青身上所蕴含的丰富信息,并加以重视起来。
其实有关祖青的讯息被忽略,辛宾也要负上一定责任。他在一开始便已经接收到一些有关祖青的讯息,毕竟祖青一度曾是信都主要的实权者之一,而恰恰正是因为这一身份,才让辛宾有意识的回避有关祖青的讯息。
辛宾曾经受惠于祖约,也愿意在职事允许的范围之内对祖约的后人稍加庇护。可他也没想到祖约的儿子祖青居然在羯国如此威赫,这就让辛宾心绪有些复杂矛盾。
类似祖青这种级别的羯将,并不是辛宾这种级别的前锋战将能够处理的,关于其罪实种种,也都必须要整理出来之后最起码交由前锋大都督谢艾裁断。若再考虑到祖青那特殊的出身,说不定大将军都会亲自过问。
如此一来,辛宾立场便有些尴尬,他并不是一个利禄熏心的名欲之徒,祖约对他有旧恩,他并没有忘记。而祖约的儿子在羯国势位之高,已经不是他所能够庇护的了。所以他是下意识的有所忽略,希望就算这个祖青罪孽深重,也交由前锋别的将领去处理,而不是由他亲手处置祖约的后人。
这一次之所以主动念及,辛宾重点关注的也并未放在祖青身上,而是希望打听一下祖约还有没有别的家人在世,如果确定跟祖青于羯国所为没有太深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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