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暗至沉浮心自伤（一）(1/2)

晏和盯着晏如看了许久，说道：“姐姐，你这就错了。也许有这个孩子，你还能和王爷有一丝牵连，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不要再跟我争了，从前或许是我太蠢，才会把你当作是最亲的亲人。你现在是一无所有，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晏如勉强撑起了身子，说道：“不，你哪里都比不我。但是你知道为什么父亲要选你进王府吗？不是因为父亲唯独疼爱你、青睐你，而是因为你好控制，你死心塌地追随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你会按照父亲的意愿登皇后的宝座，你比任何人都想得到王爷一个孩子，但我不受命令，所以你这一辈子当的都是何氏的傀儡，你就是父亲手中最稳妥的一枚棋子。今天就让我跟你说明白，不然，以你的蠢样子，你到死都不会明白的。”

晏和的表情由刚开始的惊愕转变成了愤怒，说道：“巧舌如簧，我是不会信你的话。”

“太祖分封其父五子为王，王长子封国公，拜节度使，袭郡王名号。熙宁三年，太常礼院言：本朝近制，诏宣祖、太祖、太宗之子，皆择其后为宗，世世封公。按礼文，诸王、公、侯、伯、子、男，皆子孙承嫡者传袭。我们何家异姓，乃是大齐之封臣，名列皇族之外。何氏缺什么？银子吗？根本不是，你自己想想为什么父亲要扶七王称帝。他才是大齐宋皇室纯正的高贵血脉，才是先帝所托，何氏要的是至高无的权力，而且要得名正言顺不被后人所诟病。”晏如说道：“何晏和，你不敢杀我，因为你怕你永生永世得不到七王的心。你现在不杀了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晏和大笑三声，漂亮的脸因为仇恨而微微扭曲：“你说的或许对，我就是何家的傀儡，我没有觉得当这个傀儡有什么不好的。姐姐，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带着你的孩子远走高飞，我许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马车就停在后院里，从此两宋再与你没有一丝关系，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你说的对，我现在是不敢杀你，但是不代表我今后不会杀你，你自己选吧。”

“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甩一甩衣袖走人吗？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给我安排后路了？”晏如加重了声音。

晏和死死盯着晏如，看那架势仿佛现在就要掐死晏如一样，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因为盛怒之下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似火烧云般燃烧着怒火。她最讨厌晏如这副什么都明了的表情，明明现在丧子的是她何晏如，可她还是一幅悲悯的样子，仿佛自己才是天下最可怜的人。今时不同往日，何晏和再也不是何府里天真烂漫的小小姐，而是被生活被爱情折磨到扭曲的女人，她最终朝着晏如笑了笑，说道：“既然姐姐不肯走，那就留在这里吧。妹妹不打扰你休息了。小鬼是最难缠的，我会替姐姐找个法师做一场法事，好好把这个孩子送走的。”

晏和走后，晏如勉强撑起来的身子终于瘫下，大口大口喘着气，她觉得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像是做了一场梦，而身边那个冰凉的孩子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她俯下身来保住这个孩子，他那么小那么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晏如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她已经没办法再思考了，她现在做什么也不能挽回这个孩子的生命了。

曲汾就站在外面不敢进来，她被几个凶悍的妇人推搡了几把，模样狼狈不堪，她怕这个样子进去更会惹晏如伤心。采葛和渭诗被诬陷偷了东西，挨了一顿鞭子，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几天之内又下不了床了。

曲汾一直是个沉稳老道的宫女，也一直深受晏如的信赖，但她在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总在自责，若是自己动作再快点，会不会就能救这个孩子了？在子城里，她只学会了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学会了对宫内的尔虞我诈熟若无睹，学会了置身事外学会了生存，唯独没有学会怎么去面对生死。

曲汾推门而入，就看见晏如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得坐在那里，头发丝遮住了半张脸，两只外空洞，就像是一个失去操纵的牵线木偶。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点了。”曲汾轻轻走过去，把手搭在了晏如的背，说道：“这孩子已经走了，您这样挽留他，他走得也不顺心，来，给奴婢吧。奴婢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晏如纹丝不动，对曲汾的话置若罔闻，抱着孩子的力度又打了许多。曲汾又劝道：“奴婢知道您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但是您还年轻，依旧可以生养，你与这个孩子没有缘分，也不能强求。”见晏如没有一点反应，曲汾先泪拆两行：“您哭出来也是好的，这样憋着，真的是会把自己憋坏的。”

宋山煜暂时退了兵，又聚集了大量人马往北截亦邻真班，宋山潜现在人数占尽劣势，守得住青州已经是个奇迹，所以现在宋山煜只是担心蒙古骑兵一到，这仗会更难打一些，原本计划两个月就能解决的事情，硬生生拖了四个月。整个大齐受到的影响冲击也非常大，宋皇军的军饷本就由国库提供，但在此之前国库基本处于年年歉收的状况，更少了何国公的支持，有些地方趁乱并不买现在宋皇室的帐，拖欠国税。

郑善举和盛启平想尽了方法筹钱，连收三遍了地、户、丁税的合并征收，又向盐、茶、酒等货商收了两倍之余的税收，引起无数人的不满，总算凑齐了半年的军饷。郑善举为官清廉家底并不厚实，想要为国疏财也没有办法，平时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