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送离别(1/2)

那天江城的上空朦胧这淡淡的薄雾，城市似乎还在沉睡，而处于城市中的人们，早已为一日的繁忙起身，陈曦也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半只檀木梳和戒指，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搬离这片土地了，她心情反而极度复杂。

最终，她带上了戒指与梳子，离去，人的一生总是在上演着聚合离散，相信离散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虽然在陈曦看来，也不会有什么重逢上演，除非有一天，她早登极乐，这样想来太过偏激，人活着有时候，不需要特别多的理由，只是简单的活着，想活着，为所爱的人活着。

清晨的公交是城市繁忙的开始，当223路晃晃悠悠抵达飞机场的车站时，陈曦拎着有些沉甸的行李从公交车上下来，无人接送却依然倔强，那画面看上去有些羸弱不堪，这世上从来不会有莫名的帮助，不过总会有意外的惊喜冲谈人情的冷漠。

忽然只手伸出来轻松地拎起她的箱子，她诧异的望那个伸出援助之手的人，那是郑子义，他的身后站着黄启明和刘少津。

这些人原本和傅越青黛他们一样离自己的世界很远，他们是傅越的朋友，她已经没有朋友了，此刻她堵住了车门，车上很多人需要下车，她也不方便挡着道向他们问什么。

她先下了车，跟着郑子义走到那二人面前，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但她还是挤出一丝微笑：“你们这是来送我吗？”

“是啊，我们替傅越来送送你”郑子义从口袋里掏出手表送给这个即将要去远方流浪的人，虽然早就知道她要离开，但是见到她从公交车下来的时候，他不觉得这个女娃娃能一个人在国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陈曦看出他的担忧，但她不想麻烦这几个人，有些哀伤也没必要挂在脸上让别人跟着自己不好受，她开了个玩笑：“他可从来没给我弄过十八相送，你们回去忙吧”

黄启明和刘少津互相看了一眼，很明显这个女娃娃不愿意别人同情她，她不要怜悯，三个人来的路上想的送别话一句也说不上来。

刘少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似乎要送给她：“他们说你是去留学，我今天早上才知道，没准备什么礼物，我想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陈曦接过来，这是一个咖啡店里常用的餐巾纸，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有些旧，但很平整看得出来刘少津对这个东西异常的保护，她迟疑的打开了纸巾，入眼的是熟悉的笔记上面写着：山河瑰澈，岁月平仄，握钢枪，我独守夜色。

陈曦诧异的望着刘少津，那熟悉的字，那令人感到孤独的口吻，令她一直致力于平静的心态起起伏伏，她想开口于喉咙却有些打结，她泪水噙在眼眶：“这个，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齐氏帮忙的那次行动之前，我们在餐厅见面”刘少津见她情绪有些波动，有些觉得自己送错了礼物，但是他觉得那两句话算是能概括他的一生，这个东西交给陈曦保管在合适不过。

陈曦见刘少津似乎因为自己的失态有些窘迫，她笑了笑：“我很喜欢这份礼物，真的，幸亏你保留了这个，对了齐青墨他们公司会有事吗？不是因为帮忙故意制造的涉黑吗？”

刘少津望向黄启明，这一个问题只有他能回答，黄启明看着眼前憔悴却故作欢颜的陈曦：“他们原本就有涉黑的嫌疑，大部分的情况和部署都是齐青黛安排的”

“不会的，齐青黛她失忆了怎么可能做那些涉黑的事情”陈曦对齐青黛的精神状况不了解，但是她对家族事物只是最近才上手，之前都是和她在做普通学生，还是失忆状态，那些事情屁股想也不会是她安排的。

黄启明按下她肩膀劝慰她：“我知道，但是齐氏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们父亲涉黑，子女默认这个行为的继续，他们里面是必须有人出来负责，一力承担，他们选择了齐青黛是一个很聪明的措施，上面感念齐青墨在泰国的帮助网开一面，所以真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们还会继续调查百龙王吗？”陈曦看着黄启明的目光问道。

黄启明抬眼望着云高海阔的天空：“会，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草草收尾，你放心，交给我们吧”

“不惜任何代价？”陈曦追问。

郑子义不假思索的回道：“对，不惜任何代价，白龙王那里我们折损了太多人，该有一个交代”

陈曦叹息似乎又想到了一个傻子，喃喃道：“你们警察都这么执着？”

黄启明双手背在后面，一派老成的说：“这些事情总有人要去做”

“好奇你们都是怎么想的，这样想法的人终究是太少，你们回去吧，我走了，就不要送了，这样扭扭捏捏的送别离，太黏腻”陈曦拖着箱子像他们挥手。

“你会回来吗？”刘少津最终还是问了心底的疑惑，他曾听过傅越说过他们之间的约定，不过傅越人已经不在了，或许她没有在回中国的理由了吧。

陈曦茫然了片刻，然后目光澄澈：“先夫身前人生百味，我未曾体会出三四，或许吧，如果有一天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天机场人流匆匆，陈曦很快就消失在人海里，她进入了候机厅，等待起飞，她前半生的大部分时光里都在等待。

也许，她没有注意到，在大厅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打扮的不起眼的女人。

直到她彻底离开，那个女人才转身离去，有些人连道别都不敢上前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