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热血凉(1/2)
梓鸢寻着机会,走到了书架前。原本一直在她身后的黑衣人走上前来,匕首指向书架:“哪里?”语气里颇有些没有就一刀杀了你的意思在。
梓鸢装作一脸惊慌:“就在那第二层。”
黑衣人的手在梓鸢颈后一点,又一次封了她的哑穴。她的视线落在梓鸢脸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梓鸢心都提了起来: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她扬起一边的眉,匕首转回来,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是在戏弄我?装得这般惊慌……是在谋划些什么?”
梓鸢摇着头,无辜地看着她。心里却更是无措,更是讶异:她是怎么发觉的?这人难道有在她身边观察过她?
黑衣人眼里的寒意越来越深,她捏着梓鸢的肩膀,拧着她向后转去,拿着匕首的手探向梓鸢被束缚的双手。
就在梓鸢心惊胆战犹豫着是否要挣脱开来时,窗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哨响。梓鸢一惊,看向窗外,眼角瞥见那黑衣人听闻哨声后猛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一瞬间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
淳旻自窗外冲了进来,一剑打偏了裹着杀气而来的匕首。
门被人一把推开,妫珩一掌向着那黑衣人打去。
梓鸢挣开束缚抽出了手中的小匕首往一侧跳去。
烛台忽然灭了。
梓鸢眼前一暗,张口欲呼喊,却依然只声难出。她跌坐在一侧墙边,腰撞在墙上,很是酸疼。
黑暗中声音尤显清晰。烛台滚落小几的声音,刀剑纠缠相碰的声音,粗重急促的喘息……所有的声音在耳边交织,梓鸢怔怔地盯着黑暗,恍若还能看到些刀光剑影。
她惊疑未消,喘息未停,耳里听着他们脚步挪移,手中捏着的匕首还有着掌心的余温。
心,却忽然就静了下来。
就如在看戏一般。
台上台下,迷雾逐渐散去,徒留她自嘲叹息,一颗心沉沉浮浮。
这船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要三番四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靠在墙边,恍若专心战局,又似早已耽于思索。
这件事,不像是因她而起,可如今走到这一步,却由不得她置身事外。
打斗声止。梓鸢眼前人影一闪,听见有人自那窗飞出,又一人紧随他而去,“吱呀”的哀嚎声起了又止。
脚步声起。剩下那人向她走来。
梓鸢已能猜出是谁,却仍在一瞬间绷紧了身子,连吸入的空气都似凉了几分。烛台滚落在她脚边。来人在她面前停下,弯腰捡起了烛台,也不知用了什么,“唰”一声便燃起了蜡烛。
火苗忽明忽暗,但依旧以光罩了房内,梓鸢看向站在房中央的妫珩,握着匕首的拳头紧了又紧,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妫珩放下烛台,朝她走来。
他就着一件单薄里衣,在这个江上的冬夜里,让梓鸢看着都觉得冷。那寒意似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梓鸢盯着他,咬了咬唇,心里不平不甘,却终是屏了口气,转身往一侧的书架走去。
方才那黑衣人给她倒了茶水,押着她去书架时,就顺手把茶壶放在了一侧的书架上。
想起茶壶,梓鸢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都被茶水湿了,又被那黑衣人揪着皱了,早已不忍直视了。
一想到方才妫珩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如此狼狈,梓鸢只觉得气血直冲面上来,双颊通红。
这时,一件大氅落在她肩头。梓鸢心一跳,眼圈忽然就红了起来。她咬唇,压下心中升腾而起的酸涩,也不愿回头看他。
窗外一两声鸟鸣,静寂得恍若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她刚想说话,却发现喉被塞住一般——她的哑穴还未解。
一时又急又气,唇都要被气急败坏的自己咬出了血。
身后传来幽幽一声叹息,梓鸢实在不愿看他了,也不想求他帮忙,转身就要拿着茶壶回到小几边。
却听他在耳边落下低低一声“失礼了”。她颈后一暖,那暖意漫上脖颈,漫上脸颊,喉中的涩意渐消去。
梓鸢抿唇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待那双颊的红粉盈盈都似要随着几声咳消去,也依旧不愿回头看他。她径自把茶壶放回了小几上。
他也不急着开口,就跟着她盘腿坐到几旁,看她烧水煮茶。
虽仪容有些不整,肩上的大氅也碍了动作,梓鸢也不慌,双颊的粉透着些娇羞,仿佛还在方才的恼怒中没有缓过气来。
待青绿的茶水滚落两只小杯中,梓鸢把其中一杯推至他的面前,抬眼直视他:“公子可有什么要与梓鸢说?”
妫珩自烛光再明,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这会儿他看着她,幽黑的瞳孔浸润在茶水蒸腾而起的水雾中,多了些许让人心生柔软的湿气。
“鸢儿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面前,已习惯了自称“我”,而非疏远的“珩”。
“梓鸢便是有满腹的疑惑,公子也解不了我丝毫。”梓鸢幽幽一笑,似从未发觉他的亲近,反倒越发的疏离。
妫珩一笑,眼中却没有一分笑意:“鸢儿不说,又怎知我解不了惑?”
“公子又是以为梓鸢要问些什么?”梓鸢不答反问。她饮尽杯中茶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妫珩望着她,眼里深深浅浅明明灭灭,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
寒风自洞开的窗闯入,直冷得人手脚发凉。若不是肩上披着的大氅,梓鸢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狼狈尴尬。
最后,所有的复杂难明都化作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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