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伊始之风·十四(2/3)

“我……”

“你能跟我聊聊天吗？”胡云利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脆弱。

两个人最终坐在了操场的草坪上，胡云利低着头在吸烟，他的脸庞上似乎有泪痕——王希怀疑自己看错了，胡云利会哭吗？王希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看他哭过。

胡云利：“你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么。”

他眼中隐隐约约的水渍已经消失不见了，王希怔了几秒，才意识到胡云利口中的“她”指的是李思雨。

王希：“哪方面的怎么想？”

“和我的恋爱。”

“她很喜欢你，每次跟我说起你都是一脸甜蜜，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所以我在心里也很为她高兴——而且她似乎很反感我也喜欢你，”王希最终还是承认了，“即使是偷偷喜欢，她也不高兴。我想，那一定是因为她太在乎你了。”

“是这样吗？”胡云利说，“但是我不是这么想的。”

王希抬头看着胡云利。

“她每次能不跟我见面就不会见面，能不牵手就一定不会牵手，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心里话，每次和我分开的时候，她又总是显得很开心……其实我一直都能感受到这些，只是我一直在逃避。”

“……你仅仅是在给自己现在的行为找借口吧？”王希愤怒地站起身，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鬼话吗？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自己。”说完这句话的王希倏地一下就跑了，她比之前瘦了很多，胡云利看着她，觉得她的背影有点像李思雨。

胡云利抽完了一整包烟，却依旧久久地没有回宿舍。

而那天的王希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跟李思雨坦白了这件事。

“他这样做了吗？”李思雨看上去真的很伤心。

王希没说话了，只是轻轻地拥抱住了李思雨。

似乎只有她拥抱李思雨的时候，李思雨才会呈现一种比较放松的状态——不会因为自己没能在肢体接触里掌控主导地位而紧绷。

“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想再考虑一段时间——你也不要告诉他你跟我说了，好不好？”

王希心里十分愤慨，她想起了胡云利的话，心想：李思雨这么喜欢你，你竟然还说她不喜欢你？

后来的李思雨真的思考了很长时间，她似乎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而王希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胡云利跟不同的外校女孩子在操场上碰面，她对胡云利实在是太失望了，于是三番五次地就会在一旁劝解李思雨。

“我真的没想过他是这种人，他配不上你。”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啊，我觉得很失望。”

“那你还喜欢他么？”李思雨幽幽地说。

“我不知道。”王希低下头，“但是在我心里，你比他更重要。”

李思雨“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李思雨说，“……这样就够了。”

李思雨跟胡云利提分手的那天，也是个雨天。

暴雨磅礴，李思雨连伞都懒得打，就坐在操场花圃旁的台阶上，愉快地哼着歌，等了没多久，胡云利就过来了。

这时候的他们已经高二快高三了，难以置信，胡云利和李思雨这段被很多人都不看好的感情竟然维持了一年半。

胡云利到的时候李思雨的全身都已经淋湿了，她却朝胡云利灿烂地笑了笑。

胡云利想起很久以前，两个人在校园里初次搭话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那是一个夜晚，李思雨问胡云利，你以前就跟王希认识吗？胡云利说是的，她大概是喜欢我。

也许从那时候，有什么东西就错了。

可胡云利到现在才意识到。

“你应该知道我是想跟你说什么。”李思雨快乐地说。

“你觉得这样就开心了吗？”

“是啊，我觉得解放了。”

“你是真的不喜欢我。”

“我们可以做朋友嘛。”李思雨吐了吐舌头。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么。”

“你想听实话？”

“我想。”

李思雨缓缓地站起身，她一把抢过胡云利手中的伞，将它扔到了地上，很久以前，胡云利刚开始观察这个女孩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女孩不仅漂亮得不像人类、并且性格里有浓浓的自毁倾向。她做什么都透露出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而最恐怖的是，胡云利喜欢上了这样的她。

“我喜欢你呀。”李思雨突然无限哀婉地说。

“你说谎，”胡云利很悲伤地看着她，“我就连让你说实话的资格都没有吗？”

李思雨没有再说话了，她只是歪着头，脸色苍白。

高三的时候，王希和李思雨的高考志愿表填得一模一样，最后两人也如愿地进了同一所大学。

而谁也没想到的是，胡云利也就读了那所大学。

再后来，就是胡云利三番五次找上李思雨，想要重新开始，但是李思雨拒绝了。

大二那年，李思雨的妈妈跟她打了一个电话。不是发信息问“你手上有多少钱”，也不是那长达五年的不联系，而是语气脆弱地说：“我生病了，你要不要来看看我？”

挂掉电话的时候，李思雨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她觉得这五年也许是被谁偷走了，才会在时隔五年再接到妈妈电话的时候，依旧是那样地涌起了深深的依赖。

“是吗，”她自言自语，“原来我真的是个正常人啊。”

她请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