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2)

“这、这，”谭老板此刻也慌了神，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默默侧开了身，“少帅，不如我们还是先去别院看看，我让碧莹为您单独唱出戏。”

“诶？”江胤州拖长了尾音，眼眸里流转着细碎的光芒，抬手拦住了正往后方撤离的谭老板，调笑道：“谭老板不想上去，那我便自己上去就是了。”

谭老板听这话，浑身一僵，愣是再不敢抬起头来。

江胤州向三楼走去，皮靴踏在古旧的木梯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吱——”离他不远的房间里传来了窗户打开的声音。

江胤州微微一暗眼神，快步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荣悠悠正站在窗边，听见门开了，缓缓转过身去，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才将预先想好的话说了出来：“你、你、你是谁？老、老板说不能随便进、进来。”

说话结巴倒不是荣悠悠预想中的样子，只是被江胤州的样子吓到罢了，她以为军官无不是画报里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江胤州的样子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丰神俊毅，面如冠玉，甚至有那么一刻，让她失魂地移不开眼。

“人在哪儿？”江胤州轻启起唇，目光如水地盯着她，明明脸上挂着笑，却让她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寒意，他一步步走向了她，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什、什么人，长官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荣悠悠躲避着他的眼神，手不自觉地搭在了窗沿上。

江胤州看破了她这一动作，拽过来她的手，推开窗户向外看去。

窗外是一棵茂盛的大树，枝丫粗壮，层叠的绿叶繁复而生。

“你可知窝藏乱党分子是什么罪名？”他语气森然，微眯着眼看向了身边一脸无辜的荣悠悠。

“江长官，这事是要讲证据的，除了您，我没看见过其他人进过这屋子。”荣悠悠突然也硬气起来，故作镇定地抬起头与他对视着，他的眼里是一片静谧的汪洋，暗藏汹涌，她的眼里则是一抹闪烁的火苗，星火燎原。

“长官！”长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了房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说。”

“我们抓住了那个疑犯，与告示上的人有几分相似！”长齐喘着粗气地报告着。

“抓住了？”江胤州面露疑色。

“对，抓住了。”长齐态度坚决地应道。

“走。”江胤州甩开了荣悠悠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临到门口，留了句：“别让本少爷再看见你。”

荣悠悠也不甘示弱，略带恨意地小声嘀咕道：“那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待两人的脚步声走远后，荣悠悠才关紧了门，向着窗外说道：“下来吧，他们走远了。”

荣远之听见声音，从窗户上的檐台窜进屋子里，他扶着肩伤，面色苍白。

荣悠悠看着情况不对，过去扶着他顺着墙边靠下，手上跟着淌了一手的血，她有些慌了地说道：“远之哥，这血怎么止不住啊？”

“你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出去。”荣远之说着就要起身，被荣悠悠压了下来。

“你现在这样哪里出得去？这江胤州一看就是多疑之人，他现在是在前堂审讯那个与你相像的人，说不定他方才一出去就派好人盯紧后院那条路去了。”荣悠悠分析着，暗自思索起来。

“你在这里等着，他没那么快再来后院的，我去找个人。”荣悠悠走出了两步，后又想起什么来，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铜钱来递给他。

荣地接过铜钱，“铜钱？”

“我听戏的时候捡到了，才觉着是你的，”荣悠悠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记得这是当年太爷爷九十大寿的时候送我们的，你的上面刻着‘之’，我的上面刻着‘悠’，荣家有训，不能忘本，这件事过了，你就回去做荣大少爷吧。”

荣远之一言不发，目光定在了那枚铜钱上，不知是在思考她的话，还是只是望着铜钱出神。

荣悠悠看他这样也不再劝了，默然走了出去。

夜晚的月高挂在天宇之上，稀疏的几抹星装扮着月的衣裳，幽幽的月光穿过迂回的长廊，落在了古色院子里的荷塘。

万籁俱静的空气里，偶尔吹过的一阵清风都能振动起回响。

“飞烟姐，我给你带了些海棠糕来，你尝尝？”荣悠悠笑声空灵，布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飞烟目光平淡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感到奇怪。

荣悠悠踩着底层的石头，爬了上去，坐在飞烟的身边，说道：“三月说你经常晚上来这儿小喝几口，我去你屋见你没在，就猜到你在这儿了。”

飞烟淡笑着不说话，暖黄色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恍若一层淡薄的月纱，把她装扮成了不问俗世的仙子。

“谢谢你，飞烟姐。”荣悠悠想起今天飞烟帮助荣远之离开的事，小声感谢道。

“他是你哥哥吗”

“我堂哥，前几年大伯来信说他离家出走了哩，谁知道我会在这里撞见他了。”荣悠悠嘟囔着，拿起一块海棠糕咬了一小块，幽幽的清香顿时弥散在空气中。

“他倒是像一个会干一番大事的人。”

干大事？

荣悠悠掂量着这个词，不明深意地轻应了一声。

“你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吗？来，干了这一杯。”飞烟抬起翠玉色的酒壶为她斟了一杯酒，酒色澄净，面上倒映着今夜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