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2)

“好。”荣悠悠笑着爽快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飞烟没来得及拦住，只得叹息道：“这酒后劲儿大着呢，你这丫头倒一口气全喝了，一会儿该醉了。”

荣悠悠脸上晕开了淡淡的酡红色，乐呵呵道：“我觉得好喝嘛，飞烟姐的酒真的好喝。”

飞烟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啜了一口酒，仰望向天上的月亮，琥珀色的眼眸里浮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哀愁，清风明月俱在，却不是当年景象。

“飞烟姐，你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唱戏的？”荣悠悠看不懂飞烟眼里的情绪，也看不懂这月亮，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这安静的氛围开口问道。

“因为……”飞烟目光缥缈，像是想起了久违的往事，“我家里没人了，当日从热河逃出来的时候，路上听人说姑娘家来上海唱戏或许是条生路，我便来了。”

荣悠悠没想过飞烟会有如此坎坷的经历，想到自己这问话一定又勾起了她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于是愧疚地低下头去。

飞烟转过头看着她，眼眸里载满了皎洁月光，问道：“那你呢？你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来学唱戏又是为了什么？”

“我？”荣悠悠别扭地眨了眨眼，面上的红色更深了，“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喜欢戏。”

“荣霂生？”飞烟一语戳破。

“你怎么知道？”荣悠悠骇然地看着她。

“我知道，荣霂生未必知道。”飞烟一副对她的心思了然于胸的神情。

“飞烟姐你可不能告诉他啊，等我学好了唱戏，我再告诉他。”荣悠悠着急地攀上了飞烟的衣袖。

“好好好。”飞烟连声应道。

“那飞烟姐快教我唱戏呗。”荣悠悠讨好地摇了摇她的衣袖。

“不行，答应我的事得先做到了，我才能教你。”飞烟伸出葱白的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心。

荣悠悠泄气地放开了她的衣袖，噘着嘴抬头看向了月亮。

不知何时，荣悠悠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月下的场景变作了一幅旖旎画卷，画里的人从层层月光中走出，剑眉星目，颌角分明，墨如星石的双眸流淌着悄然的萤火，偶尔泛动起的涟漪里是她的影子。

是过年那夜，他多喝了几杯酒，被她稀里糊涂地拉到了树下谈心。

梅花暗香袭人，馥郁的香气流动在他们之间，她轻折一支摆弄在手上，灵动的眉眼里藏尽了心思。

她问他喜欢怎样的人。

他说会唱戏的人。

她还想深问下去，□□霂生却不胜酒力，醉倒在了她的膝上。

醉酒后说的话，荣霂生早已不记得了，但荣悠悠却一直记在了心里，连同那夜的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