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零捌:赏(1/2)
窦冕沉着脸,缓缓坐下:“我这人一向言必信,行必果,勿复多言。”
俞三老眼角抽了抽,嘴轻轻的一张一合,没有说出什么话语出来。
窦冕轻轻的敲击桌案:“奚固利!去将昨天在县长身前的所有人下狱,勿要放走一人,否则你提头来见!”
奚固利身体一震,走回房间内,大声应诺,而后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公伯叔,去给我那些笔墨纸砚来,我欲修书一封。”
公伯胜虽然不明何意,不过只是稍微顿了顿后,走到身后拿过了笔墨与竹简,轻手轻脚的放在桌案上。
窦冕不假思索的在竹简之上书写起来,文不加点,转眼书信既成。
“李继,拿着此信前去盖县接任县长一职,执我手令罢免县尉以下吏员,重新聘任,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里面做什么幺蛾子。”
李继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山旮旯的县丞,竟然转眼之间就成了五千户县县长,而且还能自己认命县尉以下吏员,完全就是天上掉馅饼嘛!
公伯胜哪能不知道窦冕的意思,干咳两声,插嘴道:“为避免你路上有失,我会排一队羽林卫护送你。”
李继也算半个朝廷的人,哪能不清楚公伯胜话中的意思?不过就是监视自己嘛。
李继长拜道:“多谢公子,多谢将军,小吏定粉身碎骨以报二位。”
“不不不!我等不过是替天子牧民,与我何干?你只做好本分便是,若是有功,天子自然不吝赏赐,哪怕一郡守也是几句话的事,但……若是出了篓子,你就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李继心中兴奋有些按捺不住了,包裹公伯胜都没有想到窦冕竟然敢开出郡守这样的价码。
“小吏若捅出篓子,定然与邡县尉一个下场!”李继发誓着。
窦冕很喜欢这种聪明人,面带微笑的从怀中掏出木牌,这个木牌只是简单的写着窦冕二字,与徐顺拿的那个有铜牌完全不一样。
李继双手颤颤悠悠的接过木牌与书简,双手就像接过宝物一般,紧紧的将两件物品捂在胸前,感激涕零的对窦冕和公伯胜作揖,然后小步退出了厅堂。
待李继走后没一会,俞三老摔着竹杖,怒视窦冕:“尔等敢误朝廷大事?如此无骨之人,也敢为一方之长乎?”
俞三老说完,上气不接下气的狂咳起来,公伯胜一瞧这样子,急忙丢掉自己的兵刃,推搡了一下窦冕,窦冕也此刻意识到,千万不能让这老头死在自己的任上,因为汉代对老头子们的福利实在太好了,礼仪志中记载:“仲秋之月,县、道皆案户比民,年始七十者,授之以玉杖,哺之糜粥。八十、九十,礼有加赐。玉杖长尺,端以鸠饰。鸠者,不噎之乌也,欲老人不噎。”
最主要汉代的时候,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人品好又能带领大家向善的,便可担任三老,七十以上,没有人品问题的老人不仅可以和当地官员平起平坐,而且还能把对官员的政策指手画脚,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并且面见皇帝的时候,老人可以“行驰道旁道”。
窦冕赶忙跑上前,又是急救,又是劝的,好话说尽,终于让老头子气顺了些。
公伯胜生怕三老再出问题,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段,跪坐在俞三老身前,小心的应对着。
这俞三老简直有些不可理喻,窦冕已经都坐在座位上了,他还叨叨着:“那……那邡温安可是好人呐,你……你竟然斩了他,若不邡温安用兵有方,这地方早都被攻破了!”
“俞老,你以为我不知道县尉是好人?”窦冕有些心烦意乱的问道。
“那……那你还杀?”
窦冕摆出一副自傲的样子:“不就小吏而已,非国之干城,杀之何方防?难道俞老亦有主意乎?”
“你……”俞三老一时语塞,手臂若枯枝一般,一动不动的指着窦冕。
“如今天下断狱万数,赋烦役重,寇贼并起,军旅数发,父战死于前,子斗伤于后,女子乘亭障,孤儿号于道,老母、寡妇饮泣巷哭,是皆廓地泰大,征伐不休之故也。今天下民众久困,流离道路。人情莫亲父母,莫乐夫妇;至嫁妻卖子,法不能禁,义不能止,若不忍悁悁之忿,快心幽冥之地,救助饥馑,保全元元,天下必将乱矣,如今我所做的就是如此。”
“真的?”
窦冕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有才无德方能治天下,有德有才方能理天下,至于他的那点,我根本不怕,因为我让他活,他就能活,我让他死,他就得死。”
“盖县可是比大县,西部是平原,您让他这么去,不是正中下怀吗?”
公伯胜这时才听明白这俞老头什么意思了,无非是担心这李继结党营。
“俞公,您知道我派去的人是干什么的吗?”
俞老头摇着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公伯胜拿出自己的铭牌来,双手捧在手心:“此物乃天子亲授,别说他一方小小的县令就是郡守,若有出轨之举,我等亦能格杀之。”
俞三老听后发呆了许久,而后长叹一声:“可怜邡温安这小子啊,多好个人,你们说杀就杀了,唉!我去安慰一下他老婆、孩子吧,可怜那娃只有几岁啊。”
窦冕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但若想平乱,不得不如此,窦冕也只能任由俞老头说自己了。
公伯胜将俞三老送出房间后,退回到座位上。
“公子,这样做,会不会激起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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