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新家(1/1)

离别让人伤感，但对离开的人来说，总归是有了新的盼头。所以，车到金凤镇，孩子们就已经闹腾起来。

之前我们决定要搬家时，已通信给父亲，让他帮忙买一串空院子。金凤镇地势开阔，离市县也近，流动人口不少，所以，父亲很快就买下了一串院子。当我们到时，父母已开始帮我们将院子里的杂草清除了些出来。

父亲那串院子，因是人自住的，花了他小两万的积蓄才从别人手里买来，而父亲花了一万，却给我们买了串比他那更大的院子，只是稍显破旧了些，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为这两串院子和这次搬家，父亲一辈子攒下的积蓄基本都已花光，好在父亲的退休金足够维持他和母亲的日常用度，不会有太多负担。而我们和建国一家，却为此筹借了亲戚们的一些钱，欠了几千的外债，接下来许多年都要慢慢去还。

与父亲那串长形的院子不同，我们的院子呈方形，院中栽有四颗稍显稚嫩的枣树，树龄可能只有五六岁，但长的还算茂盛，树下居中则搭着一张石台，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当饭桌用。只是多年未住人，四周杂草丛生，显得荒乱无比。

院子东向邻街，是一排低矮的泥砌破旧院墙和用木头栅栏做的门，墙下有个破草屋放着杂物，挨过来则是一个泥砌的炤台。院子北向是一排砖砌的平顶屋，与老家的斜坡瓦房不一样，这个在夏天可以晒粮食。北屋共分两个大套间，每个套间都有三间屋子，进门算作客厅，一左一右是两个卧室。院子西向是两个泥砌的低矮储物间，但收拾收拾，也可以住人，再往南的最角落处是一个没有围挡的露天厕所。院子南向则空着，堆放着一些垃圾，显得较为空荡。

其实大归大，在看到这院子的一瞬，竟满是荒败之感，还不如山里的院子更让我看着满意。但初来的兴奋还是压制住了一切，我们决定将它从里到位全部收拾一遍。

收拾家费了好多功夫，从院子里的杂草开始，拔草之后，平整了土地，又拓出两块田地来，准备种些庄稼，然后修葺了厕所的围挡，加高了些院墙，又将木头栅栏加固了一些，最后轮到屋子。当时，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但许久未住人，灰尘落了一地，还有房顶掉下来的泥土，挂满屋子的蜘蛛网，墙壁也被烟熏的黑乎乎一片。那会儿气性大，因为父亲那里能住人，就也不急着要住进那家去。我们买了腻子粉调好了，将每个屋子都粉刷了一遍，还从废品回收站买了些废报纸糊在一起，钉在屋子四周，当吊顶。

不过，我们虽说是要大肆修缮，却连碎掉的窗户玻璃都没舍得去换，很多地方都是拿窗户纸黏上去的，因为一来觉得玻璃贵，也不结实，二来嵌进窗户框里也比较费事，敲钉子时容易砸碎玻璃。但即使这样，收拾完的家还是有焕然一新的感觉，比初来时看着要顺眼的多。

收拾家花了我们有半个多月的功夫，最后分房子，我和石岚山在一个套间占了一间屋子，另一个屋子留给建稥，剩下一个套间则全留给了建国一家。那时，建国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正怀着未出生，倒是满满当当的正好够住。不过，建稥不常住这里，她在父亲那里占了间屋子，打算以后长期去帮着宝珠照顾父母的起居问题。

收拾好屋子后，正缝红枣返青有些已开始泛红，我们迫不及待想要尝尝它的滋味，便将它拿在火上烤了吃，竟也真的算是种美味。说来也怪，这里离石岚村不算太远，但我却是在金凤镇第一次见到枣树，也是第一次在自家的院子里吃到还未熟透了的红枣。红枣诱人，我那时每天最期盼的便是它能快快熟透，我好尝尝它的真正滋味。而且，枣树叶子细碎，坐在树下的石墩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晒在身上，很是惬意和舒爽。所以，我当时最喜欢的就是那几颗枣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