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和离(1/3)
楚娴嫁到平阳地境莫姓皇商家中,楚钰剑只是当年送嫁来过一次,并不大记得莫府的具体位置,但是只要稍稍一打听便可知晓,偌大的平阳,与楚家结亲的莫家只有那一家。
“少主,还是属下进去吧。”
楚敛摆摆手道:“不用,正好也看看皇商家是如何风采。”
莫家是皇商,外面看上去富丽堂皇,看里面格局布置得雅致许多,但细看许多地方落了俗套,到底比不得世代清流贵勋家韵深厚。
楚敛光明正大的走在空旷的院落里,偶尔经过的下人反而把她当成客人。
“你们少夫人住在什么地方?”只见一个粗布衣裳的小丫鬟走在前面,手里端着木盆抹布,一见有人急忙屈膝行礼,并不敢抬头看是谁,只低头偷瞟一眼,低声细气回道:
“在西墙院的紫薇院,顺着这条石子小路就到了。”丫鬟看她穿的华贵,以为是什么客人,故而恭恭敬敬的指明了去路。
楚敛站在院门外,踟蹰不前,手里提着来时路上买的糕点,与楚卿打听是她素日爱吃的,本想着楚娴既做了莫家少夫人,吃穿不缺,就带些她喜欢的糕点,哪里想到竟是眼前这般景象。
借着旁边花树的遮掩,只见院子里破破烂烂的,不算大的一个小院子,歪歪长着两棵杜梨,倒是生的郁郁葱葱,一树的绿叶。
廊下两个丫鬟守在房门外,一个做着绣活,另一个看着土炉子煎药,院墙角下洒着一堆黑乎乎的药渣。
不大会,屋里似乎传来响动,那做绣活的丫鬟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推门进去,又出来叫另一个丫鬟端药伺候夫人吃药。
那丫鬟将罐子里的药澄净倒进白瓷碗里,浓稠黝黑的药汁子散发出一阵阵的苦药味,楚敛隔得老远都闻得见。
又见那丫鬟将罐里的药渣倒净,从另一只大碗里倒进了汤进罐里,一丝不剩,又坐在了泥炉上。
楚敛慢慢走进院子里,看见屋子的门窗都紧紧闭着,上面糊着劣质的窗纸,纸面粗糙且不透光,偶尔有风吹过破烂的窗纸便哗啦啦的响。堂堂莫家少夫人竟然住在比下人还不如的地方,说出去有谁会信。
炉子上的药罐已经端下来了,上面坐了一只黑漆漆的汤罐,盖着张油腻腻的木盖子。
楚敛将盖子用手稍稍推开一点,只见里面咕噜着一汤罐的面汤,这煮面的汤也不知是几时的鸡汤,连油星子都少得可怜,还有股浓浓的苦药味。
据悉楚娴半年前滑的胎,如何这么久身子还没有好,细看墙角下里许多益母草药渣,新旧皆有,这身子是差到如何地步,到现在还没有好。
将手中的糕点放在廊上,那丫鬟出来自然就会看见,楚娴大抵也不想楚家人看到她如此窘境吧。
当年她怀着满腔热忱,嫁入莫府,却成了一场飞蛾扑火的笑话。
莫家被发现即使娶了楚娴也攀不上楚家,且生意关系比以往更加糟糕。
楚含章见到莫家人恨不得杀之欲快,根本不顾及嫁到莫家的楚娴过的会不会好。
渐渐对楚娴也就冷落了,不过嫁入莫府三年不到,便落得丫鬟都不如,人人欺凌。
当年的大才女,满腹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了最后却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落得个病弱身体。
“疏影,去倒杯水来,暗香,过两日你们不用再煎药了,我再静养一些时日就好了。”楚娴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还带着微微的沙哑,似乎很疲倦。
屋子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倒水的声音,楚娴应当在喝药,喝了药又咳了起来,暗香拿了帕子给楚娴擦嘴。
疏影则愤愤不平,倒了水了给楚娴漱口,把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顿,愤懑道:“如果不是烟姨娘推夫人下水,夫人何至于身子这样差,大少爷还偏向烟姨娘,说夫人诬赖,真是……唉。”
最后说着说着也只余一声长叹,少夫人不得宠,看错了这负心汉,自古以来,捧高踩低是每个府里惯有的,她们又能如何。
“当初为了嫁予他不惜与父亲决裂,却未曾想最后落得如此下场,都怪我识人不清,委实报应,只不过苦了你们,跟着我在这里受罪。”楚娴的声音此时听上去虚无缥缈,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了似得。
楚娴当年在楚家没出嫁的时候,也是一个很有气魄的一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心灰意冷了,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年楚娴为嫁莫公子与父决裂的事她只是有所耳闻,楚敛当时正在闭关,什么都是从叶繁他们转述口中得知的。
楚娴为了证明她不依仗楚家权势,她相信莫华对她好,无关乎一丝楚家的权势,故而当庭与父亲三击掌为誓,纵死不得楚家一丝帮助。
当年的信誓旦旦,生死相依成了如今这幅样子,强硬如楚娴,宁死也不肯让人传信回楚家救命的。
清风卷过廊沿,暗香闭门出来,打算坐下来继续手中的绣活,低头只见廊上一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做的精致的各色糕点。
“咦,暗香,这是什么?”疏影也随后出来,看见暗香看着手中不知哪来的油纸包发怔,打开看里面是一些糕点,“奇怪了,这种时候谁会给咱们送糕点来,看起来不像府里头的。”
可看四周却丝毫没有人来过得痕迹,这座华丽莫府中的破败院落一如往常的寂静,只有风卷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你看,这不正是夫人做姑娘时爱吃的糕点,你说,会不会是楚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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