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入临川(1/2)
8月底,阮夏独自赴蓉城报道。
临上车前,承诺过不会哭的母亲抱着她哭成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没事就给妈妈打电话,要是想家了,就回来……”
阮夏一边应好,一边给一旁的夏程阳使眼色,示意他劝走母亲。
夏程阳叹气,上前将阮母拉开,好声劝道,“好了,妈。不哭了,再哭阮阮该难受了。”
阮母抬眸看了看女儿红红的眼眶,极力收住哭势,然后动手理了理女儿的背包肩带,“你程叔叔安排了人在车站接你,到了就给人家打电话。”
“我知道。”阮夏笑嘻嘻地说,“好了,车子马上就开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阮母点头,摸着她的脸,哽咽道,“路上小心。”
阮夏嗯了声,头也不回地爬上车。
汽车缓缓驶离,望着车外母亲的侧影,阮夏鼻子一酸,眼泪猛地落下来,砸在手背上。
夏程阳太了解她,短信来得恰当时候。“别哭太久,要不该待会儿该头疼了。”
她吸了吸鼻子,逼回去眼泪,“我不在,你多陪陪我妈。还有,记得帮我浇花。”
“放心吧,一切有我。”
阮夏盯着渐黑的屏幕,有一种饱满的踏实。
车子驶出老城区,速度渐渐快起来。当窗外熟悉的房屋、街道不断地倒退开去,一股酸涩的液体阮夏脉搏里漫开。
这是她生活了14年的土地,这里有深爱她的家人,而现在,她怀着对未来明亮的憧憬,要独自奔赴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
心怀孤勇,她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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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县直达蓉城的班车每天一趟,早上8点出发,下午1点到。程
爸爸安排接站的朋友是个长相憨厚的大叔,带着刚上初中的儿子,说是想去临川看看,感受感受。
到学校后,阮夏婉拒了他陪她报道的好意,拖着行李箱径自踏入校门。走出去好远,她回过头,望着在校门口合影的父子,眼睛濡湿。
记忆排山倒海袭来。8岁那年,他们一家去首都旅游,逛完故宫、爬完长城,父亲带着她去了p大,指着那块鎏金校牌对她说,“阮阮,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就到这里来读书,帮爸爸实现未完成的梦想。”
从记事起她就不止一次听过长辈们对父亲的赞誉,他是全镇第一个大学生,也是晋县出来的第一任高考市状元。可惜,以3分之差与p大失之交臂。
父亲说:“这是爸爸的遗憾,希望咱家阮阮能实现。”
“好,我一定来这儿读书。”年少的她许下豪迈的承诺。
如今,爸爸不在了,但她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会朝着p大一步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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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异地生,学校特意把他们的报道时间提前了一天。
许多学生都是家长陪着来的,办好手续后全待在教室,一边等人来领他们去宿舍,一边不时交待孩子几句。
阮夏办好手续后,在角落里找了空位坐下,然后拿出手机给家里报平安。
短信发出几秒,妈妈的电话就来了,“到了?吃饭了没?手续办好了吗?有没有到宿舍?见到老师了吗?”
阮夏微笑,一一回答。
“天气呢?热不热?教室里有没有空调……”妈妈又扔来一串提问。
阮夏暗叹口气,耐着性子作答。母亲却打开话匣子,说得停不下来,直到她谎称手机快没电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
儿行千里母担忧,想着妈妈极力掩藏的哽咽。阮夏捏着手机,笑容从无奈渐渐变成苦涩。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戳了一下,她回过头,不解地望着身后圆嘟嘟的女生。
“你是云市的吧?”女生低声问。
阮夏点头,轻轻嗯了声。
“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女生有些激动,“我也是云市的,以前是三中的,你呢?一中吗?”
阮夏摇头,“不是,晋县中学。”
女生愣住,接着夸张地用手压着嘴,一副受惊的样子,“你是不是阮夏?”
没等她回答,女孩儿兀自说道,“我知道你,中考第一。你可把我们三中和一中的老师气惨了,全市首次统考,第一居然被个不知名的县中摘走了……”
这算夸奖,还是奚落?阮夏哭笑不得,却听女孩儿做起自我介绍,“对了,我叫郑爽。”想了想,又补充道,“中考27名。”
27名也能来临川?阮夏吃惊,招生办老师不是说只有各市的前几名才能被特招吗?
“我看你一个人,你爸妈没来吗?”郑爽问。
阮夏轻勾嘴角,平静地说,“没来,反正到最后也是一个人。”
“我也把我爸妈赶走了。他们都在这边陪我一周了,我妈每天担心我吃不饱穿不暖,我爸则跟唐僧似的不停念叨要珍惜来临川的学习机会,烦都烦死了。”郑爽抱怨。
“有时候被人烦也是件幸福的事。”阮夏落寞地笑笑。
郑爽歪着头像是在思考她的话,然后耸了耸肩,“也许吧,但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幸福。”
郑爽是个非常健谈的人,跟她聊天你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话题,从对临川的第一印象,到他们这一届的招生情况,再到一些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其思维跳跃发散程度让人惊叹。
“你知道摸底考试提前的事了吗?”
“摸底考试?”阮夏茫然,别说什么提前,她连摸底考试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呀,临川每届新生都要考摸底试,以前都是军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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