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3/3)

明玫摇头：“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啊，尼尼放在门口呢。”

于是明瑾转过头去不响了。

明玫便在后面摸脖子晃脑袋地随意感叹：“个子矮了真不妙，每次要穿过姐姐头顶去看前面，脖子都伸酸了。唉，快快长高吧。”

话说那书塾又不是什么现代教室，夫子教书时不过领着读下书讲讲义而已，又不用板书和肢体语言神马的，伸脖子看他做毛啊？何况因为学生们进度不大相同，夫子根本就很爱教谁时便或站或坐到谁身边去就近教学。这种情况你还硬要伸脖子越过人头顶朝前望，脖子酸死也活该。

但明瑾很有爱，立马雀跃着小眼神儿殷勤地表示：换位吧换位吧，姐姐怎能让妹妹这般受累。

于是，连东西都是明瑾帮着拿的，三下五除二就各自改了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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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觉得，在陌生人中间反而会感到很放松和自在？明玫很有类似的情结，她一向觉得，和亲近不起来的人维持着和明瑾这样的关系是很让人舒服的事啊。平时你不来我不往，包括行动上和语言上。到真有事时大家再直奔重点去说啊，或那时再改善关系也可啊，纵有不适也短暂，不需要日日寻摸些相处的理由和借口。

而亲近的人很容易惹七惹八毛事儿多。比如她和贺老太太。从前贺老太太眼睛瞧不见她，大家也相安无事挺好的，如今老太太眼睛老瞧着她，徒添她多少麻烦辛苦啊。

如今大姐姐明琪嫁期已到，眼看该上路奔西北老家去了。这老太太原本是信誓旦旦去送嫁的，明琪姐姐也早把她算在盘子里，如今事到临头了，她却忽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意思来，反悔耍赖说着不愿回老家去了。急得大姨娘和明琪姐姐什么似的，轮番儿跑来逮明玫，让她想些法子好好逗逗老太太开心，别这么临了给她玩变卦。

没办法呀，谁让人家位份高呢，老太太若咬死了不去，便是贺正宏或贺大太太也不好来劝呀。毕竟自己的闺女送嫁，干人老太太什么事呀，“把你们养大了，有家有业有本事了，还得替你们子女再接茬出力，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太太一贯的调论啊。

明玫有什么办法呀，这老太太跟个老顽童似的，见了明玫就招手过去，东拉西扯笑一阵子，可提起回乡的事，便开始缩脖子，又是骄傲又是不屑地给自己找理由：“那些子乡里巴人，蛮缠不清最让人厌，我懒得见他们理他们。”

其实明玫觉得吧，以老太太高高在上的这种心态，这么回去指不定还会坏事儿呢。毕竟明琪到时候还需要族人邻居那帮子七姑子八大婆的来帮把手呢，起码需要他们来热场子凑人数好热热闹闹嫁闺女呀。到时候老太太还这么鼻孔朝天的念着旧怨，不得罪人就阿弥托福了。

但明琪很心酸：贺老爷贺太太当然是走不开身的，大哥二哥继续备考中，想都不要想了，能顶门立户帮着吆喝的，还能有谁呢，老太太好歹镇得住宅儿呀，名义上也好听，说起来，她也是老太太亲自发嫁的，不然难道让她自己嫁不成？大太太倒是发话说大姨娘可以跟着回去一趟，可姨娘毕竟不是主子，连老宅里先行打点的下人都不定听不听她的呢，能指望她来给张罗全部吗？......

明玫表示很理解。于是最近正使出浑身解数哄老太太中。

而学堂里，被削之后，不只明玫，连霍辰烨大概也觉得没意思，不大来私塾了。明玫不关心这个，反正换位之后，她连眼风也没扫过霍辰烨一次，除了某回他进来时，低头的明玫看到了他路过时的两大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