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求教（下）(1/2)

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三司会审，大理寺负责审讯人犯、拟定判词，刑部负责复核，同时报御史台监审。/p

“如今大理寺出了天大的事，这个责要么算在大理寺卿头上，要么，”裴绪沉了脸，“要么算在太子头上。”/p

这个事若算在太子头上，那就更匪夷所思了。“为什么啊？”/p

“这些日子太子监国，那么总理全国军政的太子，该不该担下这个几十年来最骇人听闻的迷案？”/p

杨素听得一惊一乍，“要担吧。”/p

“必须。”/p

“一定要吗？可太子并不知晓此事吧。”/p

杨素做太子舍人才几天啊，有很多事他都不知道。只能靠蒙靠猜，来求个心安。/p

“三法司都参与的案子，会上报，太子就算不问也该知道。碰上更严重的，甚至还需要太子的手令。在这事上，太子也有错，而且是大过错。”裴绪眼神锐利。/p

杨素琢磨，“这么说，殿下是被动了？”/p

“是啊，圣上没追问，就是给太子补救的机会，为今之计啊，让太子下道手令，有疑点的地方要重新拟定判词。一点不能含糊，更绝对、绝对不能包庇有错的人，否则啊，指不定会被扣个更难看的帽子。”/p

杨素没听明白：“什么帽子？”/p

“太子态度暧昧把事搞含糊了，含糊就是偏袒，偏袒就说明里面有猫腻。有猫腻的话，那些伺机而动的人就会说：‘是不是结党啊？’”/p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p

“该表态的时候，就得撇的干干净净。”/p

他刚想开口问，裴绪给自己倒满了茶，小品了口，“这茶怎么一点味都没有，跟白水似的。”/p

杨素尝着觉得还好，“淡了点，味不苦。”/p

“我爱喝苦茶，但这茶没趣。”/p

裴绪叫人重新煮茶，非得要滚了两翻的浓茶。/p

“唉，别见笑，我的茶道不精，淡茶嫌弃味淡，只爱喝浓的。”/p

“下官也不精通，只尝个新鲜罢了。”/p

裴绪接着说：“我突然想起件事了。”/p

“嗯？”/p

“流言啊，”他抿抿嘴，“当年泽王薨了，好像就和他的流言有关。只是没想到他那么不经吓，忽地就死了。不知道落到太子身上，他该如何做？”/p

“泽王他不是病死的吗？”/p

裴绪却不说了：“不提了，古早的事了。”/p

“嗯。”/p

“至于太子和户部啊。我倒说不出啥了。”/p

杨素道他说不出也能透露些什么。/p

“不过呢，我对户部有看法，不是一天两天了。”/p

“户部出过事吗？”/p

“多的我就不说了，户部一群人手长着呢。实的事我不好说，但不能说没破绽。家父也不看好现在户部的人手，只是那些人多半都是皇帝命的，他老人家也不好反驳。”/p

裴义直曾当着他们兄弟面说过户部的人如何如何，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扯上户部的事了。/p

杨素也大概明白了，“这么说，户部的问题大了。”/p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一百两黄金可能是金部郎中送谁的，又送到我这了。”裴绪淡淡地说。/p

“这么说，我应不去碰这个钉子，否则对太子不好，对自己也不好。”/p

都说到这份了，杨素再笨也知道惹不起但躲得起的理。/p

裴绪却故弄玄虚地笑道：“也不是一定要避嫌。”/p

“哦？”/p

“我不能说，但你可以啊。你都替太子来找我这么多趟了，该说的我也说了。”/p

“您早知道是太子派我来的？”/p

裴绪微笑道：“当然啊，不然我躲那么久干什么啊？”/p

杨素眸色黯淡了，“那我是自讨没趣了。”/p

“也不算没趣吧，不过啊，杨舍人啊，你可有门路啊。”/p

他说着就恭喜。/p

“你说哪门子的话？”/p

“太子的意思呢，待我给你细细解释。”/p

小厮端茶，“您要的热茶。”/p

杨素啜饮此杯，“是比上回的味正了。”/p

“家奴啊，不说他们就一直懒懒的，非得话到地了，才肯改。”又说：“我继续说啊。太子的意思呢，是让你代我去和程光允协助三司。”/p

杨素心里又激动又惊讶，痴痴地说：“代您去？”/p

他才只是个太子舍人，和中书舍人差了几级呢！两个官衔，分量也差了不少。太子可能会让他去吗？/p

“是啊，而且你再合适不过了。你可别推辞，再推辞真就是辜负太子的好意了。”/p

“为什么舍人不去呢？”/p

裴绪笑道：“一来我是尚书的儿子，二来里面连着亲，三来我是中书舍人，我想管也没我的份。而你就不同了，你是太子的门人好办事啊。”/p

“可，可我一点资历都没有，这、这可如何是好啊？”/p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太子舍人真就是他陪太子下盘棋让太子高兴了，太子高兴了自然就有官了。/p

“你呀，跟着程阁老后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别担心，这事他在行着呢。”/p

程光允头脑冷静，做事又精明果断。加上他是实打实过来的，杨素跟他历练比在崇文馆跟着裴绪要好得多。/p

杨素叹息，“他在行，但我不行啊。”/p

他没经过事，什么规矩都不懂，惟恐拉了程阁老的后腿。/p

“不行就闭嘴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