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君臣(1/2)

“你这人怎么这样？”赵睿无奈地说。/p

“殿下，您今天就权当没看见吧，这东西我会在簿书上勾了它。”/p

赵睿看裴绪龇牙咧嘴，更为火大，他分明没把自己这个储君放在心上。“哼，以为四下无人就可以放肆吗？裴卿，你僭越了。”/p

太子的稚嫩中有了前所没有的威严。/p

“臣可没行无礼之举，只是臣还欠韩祯两个人情，现在无论如何都得还上一个了。”裴绪拱手行礼。/p

“的东西还人情？”太子不悦。/p

裴绪见他背过去，他已经被他激怒了。裴绪暗暗勾起唇，“欠了人情，自然是该还的。况且这东西本所有，档上记着是暂放的。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但人家现在要起来，该给还是得给的。”/p

赵睿眉头紧蹙，心里暗想裴绪什么时候和韩祯交好了？还欠了人情债。现在非得拿东宫的东西来换，只一幅字对他这个太子来说不过是随手的事。可他向来厌恶别人找他来充门面。/p

“话是没错，但我为一国储君，太子的东西你都敢惦记，裴卿，尔是何居心？”他话里有怒气，也有偏袒。只因他还没问清缘故，还不到生气的时候。/p

“臣，臣无异志。只是，只是，”他支支吾吾地说。/p

裴绪内里颇有玩味，其实还是畏惧他的地位。眼前的青年绝非人微言轻，相反他的话极有分量。/p

“只是什么？”/p

裴绪见此，暗叹一切仍在运筹帷幄之中。立马跪下来，声泪俱下，“臣有罪，请太子宽恕。”/p

赵睿懵了，他还未急着向他问罪，他倒先认了。“说说，犯了什么罪？”他半开玩笑，半严肃地问。/p

“昔年臣和谭氏有私，殿下斥责后，臣还是不死心。赵江雪与我交好，便投我所好把谭氏请来了。谭氏婉拒后，臣日夜辗转反侧，按捺不住心中之情，去那儿找了她。”裴绪凝噎，“没等见到她，就碰上了卢遐。”他说到这就把话和泪憋了回去。/p

赵睿从前没听过，感到新鲜。连忙追问：“后来呢？”/p

先前他回忆谭若昀时候，都没敢想卢遐当时怎么对他的。“他直说我卑鄙小人，不往上爬，只顺着下流走。”/p

裴绪虽然话说的断断续续，可太子听得十分的真亮。无非就是被他训斥一顿，可又关韩祯什么事。“卢遐是个直人，他说什么，你记着便好。”/p

“不，当时臣无官无职，还是市井小民。卢遐开口就下令杖刑一百，说臣狂妄无礼，活该受罚。”裴绪没敢说真了，就算向太子诉苦，还得顾及卢遐等人。/p

赵睿更觉得不对劲，“卢遐当时才是齐王宅里的长史，张口打人一百，未免太过轻狂了。”他隐约觉得这事后面有玄机。/p

“多亏韩祯劝阻，臣才免了皮肉之苦。”裴绪话不说全，想必太子已经差不多想通了。/p

他断断续续的几句话里，赵睿已经猜到了里面的因果。敢说，裴绪胆大，竟去惹了他胞弟魏王赵澄，也就是卢遐的主子，难怪人家不教训他。纵使裴绪错在先，可任谁都看不惯为虎作伥之人，赵睿依然有些偏向裴绪。/p

他们都不会把话说全了，话吞了一半，愣把以前的事当没有。/p

“臣已经知错了，甘愿受罚。”/p

过去他还是有错，先服个软等太子苛责。/p

赵睿见此，也没什么可说了。一个是受罪挨打，一个是及时解围。裴绪没理由不答谢他。如此答谢并不过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知错了？以后糊涂事就别干了，不该惹的人就别惹。倘若再遇上，你照旧掺和不起。”/p

裴绪止住泪，却没敢擦，应道：“是，是，以后臣再也不敢了。”/p

太子赵睿看他听话，也没什么可说了。/p

“罢了，身上的烂事就让它们烂在肚子里，我也不想听了。等韩祯进京，你须得好好答谢人家。”赵睿眼儿乏了，忙说：“至于《治安策》，就不用你偷偷摸摸地给了。”他狡黠地笑道。/p

他拐着弯不就是为了韩、冯两家吗？好歹还懂知恩图报，他先放他一马，日后留着也好用。/p

裴绪脸上的泪已经风干了，夜风吹在脸上暗暗生凉。/p

“太子恩情，臣毕生不忘。”/p

赵睿听腻了这些溜须拍马的话，浅浅笑道：“裴卿有心便好，有心，什么事都可办好。”/p

他把裴绪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论年龄，你比我大上几岁，是我的哥哥。我尊你敬你，你做什么事我都能容忍。可在外面，我是储君，被无数人盯着的储君，他们当中甚至有人想要拉我下来。一旦发生了同前朝的事，这天可就变了。”/p

太子也怕像谢氏末期的储君之争，同宗同族的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最后让他们做外戚的得了天下。/p

赵睿淡淡地笑着，裴绪又重新看了他。印象中庄静的少年，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变成了满腹经纶，丰神俊朗的青年太子。/p

短短三年让年轻人老练世故了许多。/p

人世间还有什么不能的事？/p

“臣知道该怎么做。”/p

裴绪心中满是坚毅，这条路他势必要走下去。/p

赵睿眼神清澈，十分诚挚，“要知道你的中书舍人，我的国之储君，得来的不易。”他把手搭在裴绪肩上，这一下既是信任他，也是警醒他。/p

裴绪松了一口气，“臣知道这一切都是辛辛苦苦奋斗而来的，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