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壹(4/6)

季瑛抛开土，刚看到尸体的脚，就停下了。“月池，你去和周滔报官。”/p

“周滔？”月池狐疑地问。/p

季瑛指她后面，月池猛然转头看，周滔竟然正蹲在后面的草丛里偷看。/p

月池诧异道：“周兄？你怎么在这？”/p

被发现的周滔面露难色，“我看你们往这走了，就跟上来了。”/p

“我们去报官吧，周兄。”月池说。/p

周滔的脸色更差了，“这......”/p

季瑛说：“我守在这，你们去官府吧。”/p

“好。”月池即刻拽着周滔走了。/p

季瑛捏了把土，喃喃自语道：“土质干燥沉重，尸体腐化慢。要想让尸体尽快腐烂，真真是选错了地方。”他没打算挖出尸体，而是守在这个地方，等待官府的解决。/p

他们两个的动作不慢，很快就把青阳县丞卫恒请来了。月池重说了一遍她在县堂的长篇大论，把前因后果描述得仔仔细细。/p

季瑛本以为他会睡眼惺忪地走个过场就完事了，没想到却是个精明果敢的官儿。他说了一番奉承词，就不加多言了。/p

卫恒命令道：“把尸体挖出来。”/p

不到一刻，衙役挖出了三具尸体，季瑛粗略看下，三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其中有不少处可致死的伤痕。/p

月池偷偷瞅了一眼死尸，就经受不住向后退了。过了一会儿，觉得不那么冷了，适才按捺住心里的害怕，/p

卫恒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看到那些凶手埋尸的？”/p

“大概半个时辰前。”季瑛如实说。/p

卫恒忽然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荒山野岭里竟然有个衣着华丽的青年，颇为扎眼。他又看他那副不着调的懒散样子，不商，倒像是出来混的败家子。再加上油腔滑调，没个正形。于是没好气的说：“看清是几个人了吗？都长什么样？看着像哪里人？说的哪里话？穿的什么衣服？”/p

月池偷笑，季瑛终于遇到了对手。/p

季瑛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这小子对他有敌意，于是直接照实回话道：“有四个人，一个领头的指挥，三个负责埋尸。领头的那个有着络腮胡，很壮实，身上穿着圆领袍，颜色辨得不清，像是褐色。旁边那三个人啊，我只看到一个的脸，那人应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埋尸的三个都穿着最普通的衣服，我也说不上来。他们几个身上没带包裹，手里都拿着一样的铁锹，看着好像是本地人。也不至于抛尸于百里开外。至于说什么话，我可只听到一句话：‘快埋了，免得被人发现。’从这我可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话。”/p

卫恒还真没想到这败家子是个有头有脑的主儿，顿感不能以貌取人。那小子看着底气挺足，恐怕是外地的豪族。/p

季瑛说的话让月池惊讶的很，她也说：“他们的模样不像是庄稼人，倒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家丁。”/p

卫恒心想：案子难办，光凭这些可没办法断案。“你怎么确信他们是家丁？”/p

月池也只是靠直觉，还有就是想起在大户人家做工的时候，也有家丁穿成类似的样子。“这，我也说不上来，但庄稼人的衣裳要比他们的次上一等。啊，他们的袖子是宽的，老农穿的则是窄的。”/p

卫恒心里有个影，“嗯。”/p

“县丞，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物件。”季瑛提议道。/p

“快搜搜。”/p

衙役只在其中身上搜到了一个荷包，还带着点银饰。“这人身上有个荷包，里面什么也没装。另外两个人身上没有发现东西。”/p

月池扫了四周，也没看见周滔的影子。从刚才就觉得周滔的脸色不好，估计是觉得这事大凶，趁机溜了。/p

卫恒看了一遍，却被季瑛打断了思路，“这是鱼袋子，有些旧了，看样子不像最近这几年造的，可能是建章年间的东西。里面没看到鱼符，应该不是在任官的东西。”/p

月池盯着看，那袋子连陈国老家都没有，这人的品级应该比他还高。/p

“他们在说什么呢？”周滔拍了她的肩膀，蚊子似的问她。/p

月池激灵一下，被吓得不浅，“你怎么在这，刚去哪了？”/p

周滔颤颤巍巍地，说：“我胆子小就躲在后面看了。”引得月池不禁摇头叹气。/p

县丞卫恒又把那东西看了好些时候，才说：“你为何这么说？”/p

“开国已经近二十年了，这袋子却是大周初建时候的东西，现在用的袋子造型上略有不同。”季瑛只说了一些，若他脱口便说是五品袋子，那就真自找麻烦了。/p

卫恒品级当然够不上用符袋，无权发话，就一直听着他说。越听越觉得自己识人之浅，一会儿该好好谢罪。/p

季瑛突然问道：“按理说，您是县丞，不该管这除暴安良的事，怎么今儿轮到管文书的卫县丞来了。本地的县尉人去哪了？”/p

月池忽然记起来，他是管卷宗什么的县丞，现在却越职来管治安了。/p

卫恒见人少不由得大吐苦水，“这青阳县啊，县令只领俸禄，不管正事。县尉之流更是如此，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县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压在我身上了。”/p

“这都要怪那个陈国老了？谁让这县里的人都是他的门生故吏呢。等到州里考课，说不定你运气好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