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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最近京城的诡异难明的局势,群臣心头忽然生起一股不祥的念头,难道说……皇上仍负手望天,表情淡然平静,仿佛浑然未觉一般,语气中含着几许杀机,冷冷道:“继续念!”
曹公公抖索了一下,马上便恢复了镇定,展开黄绢继续念道:“……四任蒙难而朕不警,苍生流离而朕不知,失君之责而罔为父之道,至令百姓饥荒,皇子倾轧,朕反省自躬,甚愧于祖宗英灵,甚疚于庙堂鬼神……”
山下的喊杀声仿佛越来越近,近得如同就在自己的身边,群臣的表情也越来越惶恐,越来越不安。
皇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站在百官面前,对山下的动静置若罔闻,仿佛入定了一般。
良久。
曹公公小心翼翼的叫醒了沉思中的皇上:“皇上,罪己诏书……已念过了。”
皇上阴沉着脸,目光缓缓扫视着惶恐不安的文武百官,缓缓开口道:“朕这四十余年来,虽说算不得一个英明的皇帝,但‘勤勉’二字,朕却无愧于心,朕待百姓臣民如亲子,不嗜杀,不矫纵,竭尽全力使我天朝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君圣臣贤,与万民同造盛世。可是……为何有这么多人要造朕的反?昔有潘文远篡权叛乱,潘文远被朕诛杀镇压,时隔一年的今日,今日……要谋反篡位的,却是朕的嫡长子,朕十年前册立的太子!”
愈见逼近的喊杀声中,皇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浊泪缓缓流出,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脸上霎时泪痕满面。
群臣表情各异,惊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大臣们都是经过多年大风大浪的,此情此景,他们如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臣面面相觑,眼神中传递着同样的讯号,——太子,果然反了!
神烈山顶,罡风呼啸,战云密布。
恐惧不安的情绪渐渐在群臣中蔓延。
他们大多数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何曾想过有一天战争和杀戮离他们如此之近,近得呼吸间似乎都隐隐闻到那令人欲呕的血腥之气。
不少大臣已吓得面无人色,身子簌簌发抖,以往挂在嘴边的所谓“臣不畏死”,“舍生取义”此刻全都变得空洞苍白,当敌人的刀剑已快顶到自己鼻尖之时,真正能够从容赴死的又有几人?人性,本来就是软弱的,浴血沙场的将军都有怕死而投降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这些文臣?
山下的喊杀声愈来愈激烈,听声音太子的叛军好象已跟守卫在山下的禁军开始了血战。
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禁军统领踉跄奔上天坛,单膝跪地,大声道:“禀皇上,山下有一支五万人的军队谋反,欲强行攻山,禁军人少,只能抵挡一时,请皇上速退!”
群臣闻言顿时哗然,五万人!太子的这次造反果然是精心密谋的,一万禁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五万人的进攻?群臣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皇上身上,情势已如此紧急,不知皇上将作何决定?
兵部尚书魏承德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马上恢复了常态,这时他浓眉一掀,站出群臣列班,跪在皇上面前凛然道:“臣为君死,任成大义,皇上请速退回京城,老臣乃兵部尚书,虽是文臣,却也熟识兵事,此处便由老臣指挥抵挡,为皇上撤退争取时间,直到战至一兵一卒,老臣亦不会让叛军越过这道山坎!”
皇上欣慰的看了魏承德一眼,旋即冷笑道:“朕乃真命天子,朕之皇位受命于天,区区叛军岂能奈何天意?朕,不退!”
皇上面沉如水,眼中泛着凛冽的肃杀之气,目光扫过群臣,沉声道:“朕要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叛军,是如何在朕的脚下灰飞烟灭!”
说完,皇上大喝道:“冯仇刀何在?韩大石何在?”
话音刚落,天坛宏伟的八角圆楼内昂然走出两人,满身披挂,战甲崭然,二人皆面色沉静,行走之间尽显军伍悍气。
“末将拜见皇上。”二人走到皇上面前,单膝拜道。
“二位将军请起。”皇上看着二人的目光透着几分欣赏:“太子谋反,朝局危急,能否力挽狂澜,朕就全看二位将军了。”
冯仇刀和韩大石又拜道:“遵旨!”
随即二人起身,分别朝相反的任向走了几步,然后接过部将递来的强弓,仰头朝天各自射出一支响箭,尖锐刺耳的厉啸声直达九宵,神烈山四周层叠密布的山林内,忽然次第亮出几面红底黑字的大旗,紧接着,几道身着龙武军和龙襄军灰色军服的士兵身影慢慢显露,身影越来越多,最后漫山遍野竟全都是灰色的人影。
士兵露出身形后,便飞快的开始朝山下聚拢,如同数十道灰色的巨流,疾快的往山下流去,澎湃而激昂。
群臣到这时才隐隐有些明白,原来,太子的这次谋反,早已在皇上的算计之中,皇上早有所准备,有心算无心,太子还能有几成胜算?
“传令,擂鼓!合兵!”两位将军同时朝部将大喝道。
“咚咚咚……”沉闷而震耳的鼓声擂动,两军士兵如同听到了冲锋的信号,士气顿时高昂起来,齐声大吼一声:“杀!”
吼声震天,直令风云变色,山河懵然。
喊杀声中,两军士兵飞快的合兵一处,如同两股洪流相遇,随即合为一股巨流,奔腾不息的朝山下涌去。
神烈山下,太子坐在临时搭建的军帐内一动不动,神情复杂,兴奋中又带着几分怔忪,这是事关他性命与权位的一战,以生死和荣耀为赌注,现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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